姜閾的動作有些僵硬和緩慢,他錯過了第一個電話,他急得想要落淚、就在焦慮即將蔓延到四肢百骸時,第二個電話響了起來。
姜閾按了接聽,然後開了揚聲器,卻沒有說話。
「餵?姜閾?」梁東言含笑的聲音在車裡響起,仿佛瞬間碾過車裡的所有不安因子。
「在。」姜閾很輕地出聲,不讓梁東言發現自己聲音的顫抖。
「在片場?」梁東言好奇地問,他那邊很安靜,大約還是凌晨。
「嗯。」姜閾點點頭,目光專注地看著手機。
「我剛睡醒。」梁東言溫和妥帖地給姜閾報備:「離起床還有一會兒。」
他停了下,又問:「你現在忙嗎?」
「不忙。」姜閾漸漸靠在椅背上,身體似乎已經不再顫慄。
「那你能給我說說今天拍的什麼戲嗎?」梁東言的聲音緩緩響起,像是好奇、又像只是想聽姜閾多說些話。
「拍的什麼?」姜閾重複著,他的大腦被這個問題引領著漸漸回到了今天、回到了片場、回到了《朔望時代》,條理和邏輯緩緩清晰。
「嗯,拍的什麼?講的哪一段故事,說給我聽聽吧。」
梁東言的語氣悠然而溫暖,像在和姜閾隨意閒聊,卻有股強烈的安撫人心的魔力。
「好。」姜閾答應他,聲音也變得有力:「今天是拍童揚......」
保姆車裡,姜閾將今天的故事娓娓道來。
而遠在巴黎的梁東言則神色深凝地站在酒店的陽台上,他望著漆黑一片的城市、握著手機,聽著遠隔千里的姜閾的聲音,耐心而溫柔地陪他聊天。
直到晨光把沉睡的城市喚醒,天色漸明。
第98章 姜先生和梁先生
梁東言時裝周的工作在三天後告一段落,而《朔望時代》揚城的拍攝也接近尾聲。
之後的幾天梁東言幾乎每天都會給姜閾打電話,有時姜閾在看劇本,兩人便開著語音不說話,直到其中一方有事不得不掛斷電話才停止。
出國之前姜閾去了楊納那裡一次,把這些天自己的變化和問題事無巨細地反應給了楊納,楊納重新給他制定了治療方案,也為他減少了藥量。
「所以之後兩個月的拍攝有一部分會在海上對嗎?」楊納目光犀利。
姜閾頓了下,然後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