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希心裡打定主意今天這一組全部公飽私囊。
反正今天的目的,應該已經達到了。
浦希側枕在薄依知肩頭,輕輕移動眼珠,看向某處隱蔽的方向。
鄒科感受到他似乎看過來,按了按太陽穴。
他身邊,明媚安靜的大男孩不知何時已經雙手捂住嘴,無聲地淚流滿面。
靠,真是作孽啊。
鄒科在心裡默默地跟紀潤和薄依知說了聲對不起,誰讓他老闆是浦希。
……
紀潤曾想過,會撒嬌的男人最好命,而男孩子的眼淚是一種武器,和他的拿手好菜、打理柔軟的頭髮和精心練習過的笑容弧度一樣,是能讓薄依知心軟退讓的武器,並且是不到要緊關頭絕對不能拿出手的核武級別。
他從未想過這個核武器的開關不在自己手裡。
他猝不及防為她痛哭一場,卻不在自己的控制,沒有撈到任何好處,沒叫她看到,也不想叫她看到,還被恨不得撕碎的敵方給看了全程。
好像不知什麼時候起,他在她面前的一切就都不受自己控制了。
他想用真心換真心,所以慢慢地把真心交到她手裡,也把眼淚的開關交到了她手裡。
六七歲以後就沒哭過了。他本來該覺得丟人的,可是此刻卻只剩下鋪天蓋地的難過,甚至覺得如果再丟人一點,哪怕在全校面前嚎啕大哭,只要能換她回來,那也是值得的。
可惜他哭出一片海,也沒法左右她的決定。
他好像,真的失敗了。沒有追到她,滿盤皆輸。
他到底在自信樂觀什麼啊……
紀潤回宿舍時,眼眶的紅還沒徹底消下去。
怕舍友追問,他一進門就一頭扎進自己床鋪的帘子里。
室友們果然沒在意他,在外面繼續嘻嘻哈哈地聊天。
紀潤有點自憐地覺得,外面的歡聲笑語好像被他的帘子結界隔絕在外,他這里形成了一個悲傷的島。
更悲傷的是外面室友八卦的聲音穿透結界,不可阻擋地飄進他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