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個月四號是吧, 她倒要看看給應河準備一個「驚喜」, 那個淡定的男生會不會露出一點騙了她的不安。
女生得了承諾, 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薄依知拿著畫回去, 應河一眼便看見, 沒說話, 心裡卻舒坦了許多。
他不動聲色,繼續塗塗畫畫。薄依知路過「咦」了一聲:「這畫的是我麼?」
畫紙上, 女孩端坐在畫架前,神態認真地勾勒著什麼。那身影和尚未細化的五官,薄依知一看就覺得熟悉,再定睛一琢磨, 這不就是從應河角度看到的平日裡的她?
薄依知感覺握著那幅畫的手心有點燙。她畫應河的時候不覺得有什麼,發現被畫的時候才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也不知道哪些時候,她無知無覺專心畫畫的時候,對面有一雙眼睛在打量著她,描繪她每一寸表情。
應河點點頭。筆略微頓了一下,抬頭看向薄依知:「你可以給我當模特嗎?」
很多人是初見時禮貌,後來越熟越放鬆。應河倒是反過來,越來越客氣了。薄依知失笑:「當然可以。」
「明天來我家。」
見她答應了,應河理所當然地這樣「吩咐」了一句,繼續專心畫畫了。
留薄依知一個人茫然加震驚:等一下,他說的給她當模特,不是在這裡,而是去他家專門當模特嗎?
然而已經答應的事情不能反悔。仔細想想也沒什麼好反悔的。第二天下班,薄依知直接坐上了應河來接她去他家的車。
雖然應河患過自閉症,連個給他過生日的人都沒有,看起來是個沒人疼愛的小可憐,但實際上學藝術的孩子家境大多優渥。應河的家也很氣派,在寸土寸金的A市中心有套比薄依知現在住所大了三倍的房子,應河有需要時有司機接送,家裡還有專門的畫室。
薄依知又被不同的豪車接走,公司里流言紛紛,但薄依知現在債多不愁,也不在乎這點議論。
她正好奇地走在應河家中。她很早就隱約意識到應河家有錢,但應河身世實在可憐,讓她總是下意識覺得他像個孤兒,沒想到他家這麼有錢!
玄關那幅畫是大師的真跡吧?還有走廊里看似隨意擺放那只古董花瓶,她竟然極其眼熟,不就是有一次和父親一起參加拍賣會,被人搶了的那一隻,她老爹還暗暗不爽了好一陣。沒想到最後是被應河家拍走了!
也是,能從小跟著蔣教授學習,那能是什麼普通人家的孩子呢?
每一塊水晶都必須有苛刻的土壤才能生長。
想起自己身為公主時無憂無慮天真爛漫的過去,薄依知有點唏噓。現在她也不是公主了,是個連辭職的勇氣都沒有的普通人,可她比真正的普通人還是幸運多了,至少有機會成為應河的師姐,能認出這座房子里那些低調的藝術收藏,能在受到詆毀和攻擊的時候有畫畫來逃避療傷……哪怕現在和應河比起來,她曾經體會過幸福的家庭,一直被愛包圍著。她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呢?
薄依知跟著應河來到房間。應河讓她隨意做點什麼便好,薄依知於是從書架上選了本書來看。
不過那本早有耳聞的書稍微有點意識流,薄依知看著看著,頭便開始一點一點,沒一會便趴在書桌上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