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她很快意識到這不是自己家,且旁邊的男孩不是什麼陌生人,而是昨天畫完沒叫醒她直接過來睡覺的應河。但她也不允許這樣的事再次發生。
應河什麼也不懂, 她卻不能占一個男高中生的便宜——這要是蔣教授知道她帶師弟帶到床上去了, 她可怎麼跟老人家交代啊。
就這樣到了第三天,應河終於妥協,提出去薄依知家, 也不用她睡覺睡到一半強行開機半夜裡奔波。
薄依知想了想就答應了。之前紀潤住過的客房一直空著, 用來作畫室, 或是應河半夜懶得回家留宿, 都是不錯的。
應河也沒客氣, 第一晚臨走前薄依知挽留他, 他就直接住下了。
此後更是陸陸續續把換洗衣服、個人用品都搬了過來,大有長住的架勢。
薄依知默許。她去了幾次應河家, 感覺那房子雖大,卻實在冰冷。除了做飯的阿姨和司機大叔,應河平日裡連個活人都見不到,而這兩個人應河和他們也並無交流。長期待在這樣壓抑的環境裡, 對應河的病情或是考試,都完全沒有好處。
既然答應蔣教授要保駕護航, 她就好人做到底,照顧應河到藝考結束為止吧。
還有,最近蔣教授來了消息,讓應河準備一幅作品,去參加B市那邊舉辦的國際少年藝術大賽。雖然這個比賽只面向22歲以下參賽者,但影響力不小,向來是畫壇發現寶藏新人的途徑,當年她就是在這個比賽上初露鋒芒,所以她和蔣教授都很重視。或許明天該和應河討論一下他打算用什麼作品參賽……
薄依知閉著眼睛聽有聲書,一邊想些有的沒的,想著想著就睡著了。
這幾天為了讓應河畫畫,她每天都睡得很早,結果作為意外收穫,白天精神倒好了許多。她對應河很放心,知道他畫完後會不聲不響離開,所以睡得完全沒有心理負擔。
她不知道,應河每天結束後,從來不會第一時間離開。
應河放下畫筆,走上前輕輕幫她摘掉耳機,然後跪在她床前的地毯上,安靜地把頭側枕在她枕邊,正對著她熟睡的臉。
他素來平靜的眼神此時顯露出一點點侵略性來。像是饑渴的畫筆試圖蘸滿顏料一樣,寸寸緩慢又用力地壓過她卷翹緊閉的睫毛,玉一樣挺翹的瓊鼻,花瓣般鮮嫩的唇,嬰兒一樣飽滿滑嫩的肌膚。
伴隨著她面頰透出的奶乎乎的甜香,每晚都會竄出的渴望又一次如藤蔓一樣絲絲縷縷纏繞住他。
想摸摸。想上去親親她,蹭一蹭她的鼻尖。
可是會把她弄醒的。
應河看了一會,遺憾地摸了摸她散在枕邊無知覺的頭髮,起身,關燈離開。
……
不知不覺二月到來。今年的新年來得格外晚一些,也更令勞碌了一年的人們更加期待,整座A市瀰漫著一股喜洋洋的氣息。
薄依知班上得也沒有那麼沉重了,最近參與的項目一切都很順利,大公司照章辦事,比薄依知自己的小公司正規得多,和他們合作也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