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聲音變得朦朦朧朧忽遠忽近,可是薄依知能感覺到他握住她的手腕,像是鐵鉗一樣無法撼動,還有他讓人作嘔的氣息,哪怕她盡力縮著頭,也無孔不入地噴灑在她耳朵上。
這個男人和酒精加在一起讓她噁心想吐,但她連吐的力氣都沒有。
求求姑姑姑父快點回來吧。
……
A市相隔幾千米的兩個燈火通明窗明幾淨的辦公室。
許銘基和蕭謹諾分別在幾乎同一時間收到了一份名單,瞳孔俱是一縮。
薄芸霞。
那個帳號背後的受益人。是個熟悉的名字,這一點在他們的預料之中,可是竟然是這個名字,卻完全在他們意料之外。
女人的面容模糊地浮現出來。她總帶著小市民典型的精打細算卻不失老實憨厚的笑,一臉慈祥地用一種上世紀老人特有的傳統方式「關愛晚輩」,什麼家庭是女人最好的歸宿,什么女人要學會做飯男人才會喜歡,什麼屁股大才好生育啦,他們都屢屢聽得皺眉,不知道薄依知是怎麼忍下來的。
可是誰能想到,這樣一個看上去毫無威脅,話語間全是裹小腳氣息的中年婦女,竟然是連同老謀深算的張董和才驕氣傲的蕭謹諾都當做棋子耍得團團轉,狠毒綁架血親並在背後悄然蠶食這個龐大的商業集團,坐收益利的幕後黑手?
薄芸霞,薄依知親生父親的手足姐妹,薄依知的姑姑。
流著這樣的血液,怎麼可能是個只會嘮叨八卦的愚鈍婦女,回想起來他們真是盲目得可笑。
兩個男人當即撥通薄依知的號碼,卻只聽到一串忙音。兩人對薄依知的生活看似保持距離,實際早有掌控,又先後給應河打了電話,得到的男生嗓音冷漠的,「她去姑姑家了,今天不在」的答覆。
兩人心頭一空,被巨大的恐慌攫住。
第59章
薄依知渾身都很熱。內里被酒精燒得發燙, 皮膚則被男人帶著炙熱體溫的手掌和呼吸灼得無法忍受,她茫然地環顧四周,想要找一杯冰水緩解這種乾渴欲裂的痛苦,或者直接一點從頭頂澆下——或者從這個動手動腳的男人頭頂潑下去——可惜沒有。不僅沒有水, 連能給她當武器的趁手東西都沒有。
薄依知不知不覺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 比如最激烈的見血的反抗。
但就算她拼盡全力, 也不知道軟弱的自己能爭取到什麼有利的結果。男女體力的懸殊, 有心算無心的先發制人,她絕望地意識到,此時的她任人宰割。
可就在這時, 門外一陣吵鬧。
一向沉穩的姑父語速急促高聲說著什麼:「能有什麼事啊, 都是認識的孩子,能有什麼事啊……」
另外有男人低沉的聲音冷冷催促著。伴隨著姑姑慌裡慌張掏鑰匙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