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她選擇看到了正位牌後,便立刻開始抓取它時, 其實就已經錯過了抓到正位牌的最佳時機。
最有效的辦法就是提前預判, 在她看到塔羅牌翻轉到逆位牌時,就直接嘗試抓取的動作。
她與正在旋轉的塔羅牌都處於動態, 這也並不是什麼回合制,兩個處於動態的事物相碰撞會衍生出多種可能性。
陰暗潮濕的甬道中,少女目不轉睛地盯著半空中旋轉的塔羅牌看了許久,就在下一瞬,她徑直伸出了手抓向了剛好面向她的逆位牌。
掌心之中傳來一陣冰涼的觸感,她五指微攏,塔羅牌便被她穩穩抓在了手裡。
「我抓住它了。」餘閒說。
她張開五指,露出了塔羅牌的牌面。
牌面上,描繪著的骷髏騎士手中的旗幟浮動飄揚,白馬高舉著前蹄向後仰叫。她仿佛看見了那些圍繞在白馬周圍的人抬起了頭,他們臉上的神情不再悲切,在陽光下露出幸福的笑意。
餘閒跟著笑了起來,她側首看向身旁的男人,語氣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看來我的運氣不錯。」
白鳥微微側眸:「也不全然是運氣。」
他知道,她先前的躑躅一定是在考慮著什麼,而抓到正位牌的結果也很有可能在她的預料之中。
她很聰慧,應變能力與抗壓能力也很強,從他第一次見到她在level 1 殺死悲屍開始,他便發現了餘閒不同於大多數流浪者的特殊之處。
少女那雙明亮的眼眸中始終點綴著堅韌的星光。
他身上的傷口也在一瞬間開始癒合,肉眼可見地在不斷恢復著氣色,皮膚上凸起的猙獰脈絡在正位牌的作用下逐漸變得平緩。
餘閒默默地揉著有些發軟的手臂,心底仍有些後怕。
她的這個理論根本沒有依據可言,就像是作弊的學生在老師面前耍小聰明,也許會加大事件的成功率,但並不能保證絕對的成功。
所以她才會說,運氣不錯。
她的選擇如同在箭矢射中目標之前抬手,提前預判了箭矢會在某一時刻經過她的掌心。
但這種預判也存在差值,更多的帶有賭命的成分。
只是賭的不是她的命。
她悄悄往身側看了眼,正好對上白鳥看過來的目光。
「傷口都癒合了,謝謝。」他的耳尖微紅,神色依然冷靜得出奇。
似乎對於自己能活下來這件事,他並沒感到有多欣喜。
餘閒聯想到他曾告訴過她,他失去了記憶,只記得在一場葬禮上醒來這件事。
「失去記憶是什麼感覺?」她忽然問。
白鳥轉動僵硬的手腕,低眸思索道:「會覺得我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