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題目出的範圍可就廣了,畢竟這公堂上,有縣令,有衙役,有看客,還有她們這些人。
李賓原本該緊張呢,一聽這個題目,登時覺得輕鬆了許多,只要他不和喬月畫一樣的景,那到時候,他就可以以景致不同的名義矇混過關。
喬月時刻注意著李賓,他悄悄鬆了一口氣的表情自然是沒有逃過她的眼睛,尤其是他眼中一晃而過的精光,讓她知道這人指定是想耍小聰明。
這她怎麼允許。
「大人,只畫公堂範圍太廣,若是兩人所畫之景不同,怕是難以評判。」
「是嗎,」陸縣令想了想,倒還真是這個理,沉默了幾息,他說,「既如此,那不若就畫本官吧。」
畫縣令,這個題目這可就有些難為人了。
要知道這縣令乃是一縣的父母官,這要是畫不好得罪了他……
李賓心裡有些犯怵,不禁開始埋怨喬月。
但喬月來自現代,對於所謂的父母官雖然敬重但卻並不怕,而且像陸謹這樣的中年老頭,其實是最好畫的。
兩柱香的時間,喬月就已經畫了個大概,Q版的縣令坐在公堂之上,圓腦袋,大眼睛,八字須,戴著烏紗帽,著官袍,那怒目圓睜的模樣,著實與縣令像了十成十。
而反觀一旁的李賓,拿著毛筆跟繡花似的,看一眼縣令畫一下,有時也不知在思索什麼,顫顫巍巍的,久久不敢下筆。
公堂上靜的出奇,外頭一群人都伸長脖子往裡頭看,可奈何桌子離得太遠,他們根本就什麼都看不見。
因為要作畫,陸縣令就先讓陳娘子和楊顯他們起身了,陳娘子在喬月提出作畫開始,就已經是一副好暇以整看戲的表情了,所以站在一旁時,她就一直在看著楊顯。
她到要看看,他把事情鬧得這麼大,到時候,他該如何收場。
約麼有是漫長的兩柱香時間,漫長到喬月閒來無事,將外頭聽公堂的人也畫了進去,一個個側著身子聽縣令斷案,耳朵畫得極大,看起來十分可愛。
而這時,李賓也總算是畫完了,縣令著人撤掉了桌子,將之前的證物刺繡拿了上來。
這也是喬月第一次看見楊記的新品刺繡,就像吳江說的,不能說是相似,只能說是一模一樣。
喬月仔細地看了看,也大概猜到了楊顯是從哪裡拿到的設計圖了。
兩幅現場畫得畫與四幅刺繡擺在一起,幾乎就是高下立見,黑白分明。
喬月的畫整體線條圓潤流暢,人物一個個憨態可掬,相似度極高,而李賓畫得畫,人物整個很僵硬,面部特點不明顯,而且由於長時間受寫實派畫法的影響,他的畫總是時不時地流露出寫實的特點,與Q版畫原本的抽象在一起,顯得十分怪異。
哪怕是外頭看熱鬧的人都看得出,喬月的畫,跟那繡品很是相似。而對於陸縣令,師爺這樣的內行來說,結果也很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