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你還不知道,先前趙姨娘她娘唄,估計是知道了趙姨娘的事情,給刺激的。」
「那估計是,擱誰誰心裡能好受。好好的人,現在被打的只有進氣沒有出氣了,怪可憐的。」
「那能怪誰,誰叫她動了不該動的歪心思呢?還有他那個哥哥,惹誰不好,偏要惹大老爺,這清水縣誰不知道大老爺疼大小姐疼得跟眼珠子似的。我告訴你啊,也就是他跑得快,不然估計小命難保喲!」
二人旁若無人的扯著閒話,那一字一句,卻如刀子一樣扎在趙母的心思,思緒稍微清晰了一點,她這才想起,她還有兒子。
她要去找趙天齊。
女兒已經不中用了,但她還有兒子。
接二連三的打擊,趙母整個人慌張無措,走路跌跌撞撞,好幾次都撞到了路人。
被撞的人見她雙眼無神,都以為她有失心瘋,下意識都躲著她,也就沒跟她計較。
一路小跑,在太陽落山之前,趙母終於到了趙天齊的住所。
此時她目光呆滯,神情暗淡,頭髮就著汗水,一縷一縷的胡亂的貼在腦門上,鞋子還跑丟了一隻。這幅樣子,任誰看了都會覺得她不正常。
小院的門一如往常一般緊鎖著,預示著屋裡沒人。但趙母仿佛看不見門上的鐵將軍,更看不見那地上散亂一地的碎紙片。
趙天齊離開已經有一天多了,他那些扔出來的東西,之前的書籍、紙墨筆硯都被人撿去賣錢了,衣服和一些日用品也被附近流浪的乞丐撿走了,只剩些許他寫過的紙張和一些沒什麼用的零碎的雜物,孤單的躺在地上。
這一切,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正常。
作為一個讀書人,沒有人會把自己寫出來覺得還不錯的東西亂扔。
趙母識得趙天齊的字,她自然知道這些都是自己兒子的東西。
她也知道這不正常。
但她假裝看不見。
像一個遲暮的老人,緩緩地走到門口,抬手去敲門,「兒子,開門,是娘回來了。」
「開門啊,兒子。」
趙母不停的用手拍著門上的鐵環,「啪啪啪」的聲響,在這落日餘暉的寧靜小巷裡顯得格外突兀。
「開門,你給娘開開門啊!」
趙母不死心的堅持著,堅持著,直到很久之後
「吱呀」是門被打開的聲音。
只可惜不是趙母希冀重的門,而是隔壁的。
她敲門的聲音太過吵鬧,吵到隔壁的鄰居。
一個腦袋從門縫裡鑽出來那,語氣很是不耐煩,「你找誰啊,這家原先的書生搬走了,現在這院子是空的,沒人住,你看不見門上掛了鎖嗎?」
因為趙天齊不大願意讓趙母來找他,所以街坊鄰居幾乎都不認識她。更何況趙母現在這幅樣子,也讓人很難把她與秀才母親聯繫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