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宝绥坐在马背上,看着楚悖在人群中游刃有余,以她为中心,若有若无地画出一个圈来。
楚悖把人控制在她的两米外,两米之内青草幽幽,翠绿不染一丝杂质;两米之外鲜血淋漓,残肢破兵横七竖八。
她望着那个眉眼处越来越兴奋的男人不禁弯了弯唇。
即便是周遭杀机四伏,他也能给她一片干净安宁。
不过半炷香的时辰,刺客们便都倒在血泊之中,四肢齐全的都已算是楚悖手下留情了。
浓重的血腥气逐渐包围过来,萧宝绥丝毫没觉得难闻,反而觉得已经习以为常。
她甚至在想,能不能以血制香。
“宝儿,有奖励吗?”楚悖提着刀走了过来,汩汩鲜血从刀尖儿上滚落。
萧宝绥笑眯眯地弯下腰,捧着他的脸亲亲他的殷红如血的唇,“吧唧”两声,逗得楚悖不禁笑出声来。
“上次说了这样不够。”楚悖勾唇,看着那双亮晶晶的杏眸,手指轻轻抚着她的眉眼。
她凝视着那双眼睛,脸色微红。萧宝绥学着他以往的样子,伸手扣住他的后脑,迫使他仰视着自己。
她俯下头,鼻尖抵着鼻尖蹭了蹭,红唇缓缓向下,啄住那片冰冷温柔地吻着。小巧的丁香舌,生疏又小心地描摹着他唇上的轮廓。
一点一点的试探,唇齿交缠。
良久,萧宝绥红着脸抬头,唇瓣游过他的脸颊,缓缓落在他的耳垂儿上。
男人如玉的耳,不知何时已染上了抹粉红。
她轻轻咬了咬,呵气如兰:“这次呢?阿瞒哥哥喜欢吗?”
面前的男人忽地微微一颤。
萧宝绥抿了下唇,眉间眼底皆是笑意。
“啊……”
她正想着伸手摸摸他的喉结,忽然被楚悖揽住了腰,吓得她不禁轻呼一声。
“宝儿。”
萧宝绥看着那双黑眸逐渐变得幽深乖戾,还诡异地掺杂了一丝兴奋。
“嗯?”她有些疑惑:不喜欢吗?可他明明连脖子都红了!
“我真想杀了容甄,迫不及待。”
萧宝绥微怔,旋即笑了出来。
林中大树荫蔽没什么阳光,楚悖却觉得她的笑有些晃眼。
“我也迫不及待。”一双眸子弯成了月牙,憨态可掬,甜的让人移不开眼。
容甄的命,就是聘礼。
“又来人了。”楚悖轻笑,扶她坐好,“宝儿要乖乖坐好。”
“好!”萧宝绥点点头,乖巧地坐着,手里握着缰绳,像个听话的孩童。
“给宝儿找个伴儿如何?”楚悖耳朵微动,这次来的人,比方才的多了一些。
“伴儿?”她讶异地放大了眸子。
楚悖吊儿郎当地吹了个口哨,不远处,立刻响起了“嗷呜”一声。
巨吼响彻深林,震落了几片树叶,荡着回声响了许久。
萧宝绥听见这个声音惊喜地瞪大眼睛:“是刺头吗?”
“嗷呜~”野兽声音传来,像是在回应一般。不似方才的凶猛恐怖,像是小孩子撒娇,猫儿似的嘤嘤唤着。
“真的是刺头!”她高兴地看着楚悖,“怎么把它带来了?不会有危险吗?”
无论刺头是头多威风凛凛的狮子,在萧宝绥心里,都是拿它当做孩子看待的。深林中野兽多,她很怕刺头这种被人豢养着的被欺负。
楚悖拎着刀,仰头看着微微蹙着眉尖儿的少女扬眉一笑:“宝儿放心,刺头是随我杀出来的,便是四五头狮子在它面前,都只有趴下身子低头的份。”
“那便好。”她放下心来。
说话的功夫,一头棕黄色的庞然大物穿过半人多高的草丛走了过来,边走边哼哼唧唧地嗷呜叫着,一副懒洋洋的模样。
萧宝绥瞧着,“噗嗤”笑了出来:有什么样的主,就有什么样的狮子。这副懒趴趴的样子,实在是跟楚悖如出一辙。
刺头走了几步缓缓站在尸圈外头,十分嫌弃地嗅了嗅地上的断臂。
“呕……”
只见它干呕了一下,后退了几步助跑,潇洒地跃过横七竖八的尸体,落在干干净净的草地上。
刺头低下头,看见自己的爪子干干净净,这才满意地继续往前走,哒哒地迈着步子到了马前。
“装什么呢?”楚悖嗤笑一声,“又不是你高高兴兴撕人玩的时候了。”
“嗷呜!”大狮子委屈巴巴地叫了一声。
萧宝绥笑眯眯地握紧了缰绳,怕马儿受惊轻轻抚了抚马的鬃毛。
谁知这匹马却浑然不怕,一副十分淡然的模样朝着刺头低了低头,仿佛是在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