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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雁劫後餘生回來,溫靜嫻陪著她在馬場休息了一會,兩人用了些飯菜,天色已是傍晚。
溫靜嫻本來想從她回去,只是她覺著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也不願掃了溫靜嫻的興。
便說著沒事,兩人還是依照原來計劃的那樣,在這邊住上一晚。
天空慢慢染上深藍色,暮色漸濃,草地上的光線也逐漸黯淡下來。
微風掠過,讓草地上的蘆葦輕柔搖曳,發出沙沙聲響。
遠處傳來野鳥的叫聲,更加凸顯了這個時節的寧靜和清新。
兩人一路走著去落腳的庭院,耳邊聽著淺淺淡淡的風聲和偶爾的幾道鳥鳴,梁雁心中只覺得十分平靜。
一路走著,可以看到遠處山丘的輪廓,隱約可見山川起伏。
而隨著陽光逐漸西斜,夜幕降臨,山林草地的景象逐漸沉寂下來,綠色和金色的光線漸漸消失,代替它們的是一片漆黑。
兩人走進了落腳的小院,是座客棧樣式的臨水院落,是專門修建來供來馬場的客人休息用的。
不過這時節來的人少,今日除了前腳剛住進來的一對客人外,便只有梁雁與溫靜嫻兩人。
院子裡管事的將兩人迎了進去,解釋說這幾日趁著沒人準備修繕院子,所以只留了兩間空房出來招待。
溫靜嫻不在意道:「我們倆睡一間就好了。」
於是兩人便被帶著去了二層樓梯轉角出的房間,進屋前,梁雁不經意往旁邊瞧了一眼,那屋子裡點著燈,隱隱傳出人聲,聲音有些熟悉,不過溫靜嫻拉著她進屋,她便沒再留意。
旁邊那屋子裡,住著的正是宋隨和莫春羽。
兩人與邢丁說完要在此留宿後,他臉上表情雖不太情願,但也沒理由拒絕,只能叫人領了他們過來。
進院時院裡的人說今夜還有人留宿,房間不夠,便叫他們兩個擠一擠。
莫春羽聞言有些疑惑:「大人,怎麼這個時節還有人往馬場裡住呢,白日裡也沒見著有多少人騎馬呀。」
宋隨坐在床邊的一張黃梨木雕鳥獸紋的太師椅上,閒閒靠著椅背。
一隻手執著一張發皺的白色紙條,垂眼打量著,姿態比在書桌前辦公時隨意自然許多。
他懶懶地抬了抬眼,望向門外,語風涼涼:「沒人騎馬?你今日攛掇我去救的那個難道不是人?」
莫春羽頓了頓,立刻從凳子上彈了起來:「那邊住的是梁小姐?!」
「那屬下去打個招呼」,他一面說著一面準備往屋外走,被宋隨喝住:「不許去,你另有事要做。」
莫春羽揚起的眉頭迅速耷拉下來。
宋隨將手裡的紙條遞過去,正是那日隨著鴿子送來的紙條,「這紙條上有一股草木香薰香,你拿著這個去問范冬蓮,看看是什麼味道。」
宋隨這人辦起事來是從不分白天黑夜的,連帶著他和時雨也時常跟著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