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白的鶴氅,玉錦的料子,鋪滿了銀色繡線繡製成的祥雲圖樣。
他個子又高大,身姿挺拔,英氣勃勃,立在這素白一片的雪地里,還有那麼幾分傲然獨立的意味。
若不是那鶴氅後還未來得及收回的那隻手,他只怕一時間還無法發現梁雁在此。
「東西我丟了,你說話可要算數。」
那隻素白的手緩緩收了回去,宋隨再也看不見,只聽見那處傳來熟悉的聲音。
再看著雪地里被人隨意拋棄的手爐,混著髒污,孤零零地躺在那。
一顆心也陡然沉了下去。
當真是可笑,那人前不久還在與他談論『付出』,『牽絆』,『真心』。
原來這些她所認為重要的東西,在自身利益面前,也可以轉頭就拋掉。
他差一點就要以為,她和別人不一樣。
梁雁動作太快,扔手爐的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謝天佑此時還以那副咄咄逼人的姿態壓迫著她,可自己瞬間已然占了下風。
「你……」,未免有些不按常理,他悶悶鬆了手,卻是不好再說什麼。
謝天佑這個人,難纏得緊。
他又天不怕地不怕的,若是這麼長久與他耗著,反倒是自己吃虧。
今日有個這樣難得的機會,她自然要牢牢抓住,好叫他以後識相一些,不要動不動就來尋她的麻煩。
梁雁悄悄往後退了一步,難得對他露出笑臉:「今日多謝謝公子手下留情,希望我們之間的誤會就到這裡為止。
「下回若是路上碰見,為了不礙公子的眼,我一定退得遠遠的。」
上京中人,尤其是女人,要麼虛偽假意,要麼冷漠無情,要麼跋扈刁蠻。
只這不知打哪冒出來的丫頭,倒出人意料的,橫衝直撞,是個蠻憨直楞的。
謝天佑被架著,他又好面子,不能出爾反爾,只得不情不願點了點頭。
梁雁見狀很快便提起裙擺,飛快地從邊側繞過他,往出口的方向去了。
從長廊下來,有一個拐角,謝天佑背對著此處,看不見這裡的景象。
所以方才梁雁當機立斷地拿了手爐往這邊拋了過去,這會兒趁著他還沒反應過來,她得趕緊將東西撿走。
梁雁小跑著到了拐角處,暖爐果然好端端躺在這裡,她唇角微勾,上前將東西拾起,用袖子擦了擦,又好好地塞進懷裡。
再起身時,偶然瞥見剛剛暖爐掉落的地方,有一對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