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琥珀色的瞳眸像藏了深秋的陽光一樣,溫暖,泛著一絲甜甘,沈囿心動了下,接過那杯溫水,溫吞的喝了幾口。
「你怎麼來了。」抓水杯的手指用力,她問,「不是在美國嗎?」
「剛回國。」聞獻看向她的眼底滿是心疼,他伸手撩了下她額邊黑髮,「怎麼不好好照顧自己,囿囿。」
「昨晚,看見你到醫院的模樣,我很擔心。」
眼眶一熱,沈囿忽然有想哭的衝動。
聞獻彎腰抱住她,懷抱溫暖,他溫聲安慰:「囿囿,我在。。」
「沒事了。」
一室之隔,剛從手術室里出來,男人穿著單薄的淺藍色病號服,高挑瘦削,耳骨上一粒淡淡的黑痣,眉眼冷冽,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整個人因生病而削弱了攻擊性。
他手上捏著為她買的小暖手寶,是個小兔子形狀,毛茸茸的。
站在門口,卻目睹她與另一個男人擁抱,眉眼溫婉,眼底是愉悅歡喜。
是重逢後,對他從沒有過的。
仿佛此刻,才覺心如刀絞。
第43章
走廊空曠, 偶爾有涼風吹進來,窗外天色仍舊是陰沉的,樹頁被吹動得沙沙作響。
來往人員忙碌, 他站在門外, 半陷入陰影里, 看見她與別的男人擁抱。
信賴, 親密,都曾是在他面前才會展現的。
她早不是那個眼底只有他的姑娘了。
徒勞的揉皺了兔子暖手寶,指腹上被樹枝和刺叢刮開的傷口摩擦著表面絨毛,用力到壓出血珠。
生理上的疼抵不過心理的, 幾近麻木, 祁禹時垂眸看手腕上她曾送的紅繩。
「祁總。」林恪捧著文件過來, 注意到,「傷口裂開了。」
「醫生囑咐過好好修養, 發炎起來會很麻煩。」手臂, 脖子,腳踝, 裡面都是灌木和樹枝劃到的傷口,一大片,觸目驚心。
疲累到極點,他現在身體抵抗力下降, 手臂的舊傷才會又復發,昨晚在泥濘難行的山裡走了幾乎六個小時,傷口暴露的時間很長, 夜裡溫度只有六七度又下著雨, 最後被直升機找到時,他臉色慘白到幾乎沒人色。
這才過去一晚, 又這樣不愛惜自己身體。
「是嗎。」後頸棘突凸起,祁禹時低頭,輕輕擦去食指的血珠,「沒感覺。」
身上的疼,抵不過心底難受。
「醫院外有記者,都想要採訪沈小姐。」林恪匯報。
「趕走。」薄唇微微泛白,額上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祁禹時往前走,「讓她好好休養,別讓外面的事影響她。」
「聞獻呢?」林恪忍不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