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是我誤解你, 從世俗眼光里去批判你, 阻礙你的事業, 我那時太自負,我以為我不會對任何人動心, 不懂得去愛, 不會非誰不可。」
祁禹時伸手輕輕拂過她臉龐黑髮,「我害怕你這樣的眼神, 漠然至空洞,在扎達寺那半年你是怎樣過的?」
「重要嗎?」沈囿推開他,「都過去了。」
她的話如一把刀,決絕鋒利, 割破所有,鮮血淋漓,「你覺得我還會相信你們這樣的人有真心嗎?」
「陸群, 梁津, 還有誰?」
漂亮雙眸里滿帶倔強冷漠,沈囿提醒他, 「還有,我曾經天真幻想到要為你生一個孩子。」
「你又是怎樣對我的,忘記了嗎?」
「祁禹時,你在和你的未婚妻商量怎麼處置和我的私生子的事!」
眼尾泛紅,祁禹時伸手想抓住她,「我會保護好你們,我當時是接受了我們會有孩子的事,周喬,她是家族聯姻,牽扯利益很多。」
胃部絞痛起來,祁禹時痛苦得臉色泛白,傷口上仿佛長滿潮濕青苔,一動就徹骨的疼。
「牽扯很多,你不還是退婚了嗎?」沈囿冷冷質問。
「祁禹時你真虛偽。」
心口扯著疼,在紐約的那一年他不願再去想,應酬與政府官員斡旋,發了瘋一樣工作,養出一身病,還曾經胃出血進過ICU。
都是靠著要見她娶她的念頭支撐過來,他得站到最高處,才能俯身來愛她,才有資格護住她。
賠了兩年自由,換來永遠消不掉的隔閡。
無力辯駁,祁禹時垂下頭,「對不起,囿囿。」
「對不起,你可以恨我,可以報復我,可以把我所有曾加諸在你身上的都還回來,但請別像陌生人一樣看我。」
「我曾經當你是我唯一妹妹,我唯一的愛人。」
胃部疼痛至蜷曲,他坐在椅子上,臉色泛白,第一次表露出如此痛苦神色。
這也是沈囿第一次看見他這樣。
桀驁不馴不服所有人管教的少年,毒販窩裡摸爬滾打一圈,一身狠厲,從沒對人低過頭。
沈囿看著他脖頸的青筋,忍耐克制的情緒,冷冷開口:「我不原諒。」
「你也別想再用權勢令我屈服。」
「祁禹時沒用,這樣只會讓我更厭惡你。」
忍疼忍得青筋暴起,祁禹時苦笑著沒回應。
可是他有什麼辦法呢,這是唯一能讓她靠近自己的方法。
「囿囿。」
「我愛你。」
後退一步,沈囿轉身離開,沒再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