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順斟酌言語,十分謹慎:
「對你的堂姐頗為……不敬。」
其實是直接點評了容貌、身材,用詞輕浮且旖旎,不像對未來正妻一般,反而如對歌姬舞女。
「還有呢。」許玥冷靜道。
心中卻明白原因,如今和二房結親的大半是衝著她來的。
一旦知道二房和她沒有太多情分,如何會甘心。
拋開解元侄子的光環,二房只能算鄉下小地主,且二房三位小姐都是庶女。
齊大非偶,如何能博取夫家尊重?
「還說了你一些壞話。」
何順一想起那些個污穢調笑的話就氣,一氣之下就複述了:
譬如,「我若是有許解元那樣一張臉,也能這麼受歡迎。」
「是啊,這些讀書人都是這樣,裝的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怎麼死賴在馮家不動?」
聽的一旁的無關者夏雨都一股火直往上冒,這樣的話,這樣可笑的話怎麼能和玥哥兒搭上一點邊。
卻見許玥正垂眸在逗弄小貓兒,輕笑出言道:
「有何可氣?」
「天底下多少無能之輩,自身庸碌卻心有不甘,只能在背後議論其他人,在嘴上把人拉到污泥里,就好似能襯的自己沒那麼爛了一樣。」
她笑意微收,下了定論:
「你們信不信,這樣的人,真到了我的面前來,又會換了一副面孔?」
夏、何兩人若有所思的點頭。
「你心中有數就好。」何順如釋重負,這件事壓在他心頭,知道事涉玥哥兒堂姐的未來婆家,自己不好去說。
但他又不是什麼能瞞得住話的人,心中又著實憤怒。
不願意玥哥兒被那種人騙了,所以今兒才會借著酒勁兒,把事情和盤托出。
小聚遊樂的時間過得極快,眼見窗外天色暗了下來。
三人分別,各自打道回府。
……
二月中旬。
許玥拜別家中人,踏上了回杭州的路,今年冬日極冷,上游甚至結了冰,如今雖能通航,在船中起居卻極冷。
艙室內,尋常就要擺放著七八個燃的正盛的炭盆。
觀書去岸上採買的時候,除了一些必用品,買的最多的就是炭了。
這日晨間他從岸上回來還帶來了一個消息:
「公子,朝廷張了榜單,要尋擅長水上討生活的百姓,官府檢驗通過的,一個人至少能有一兩半的月銀。」
「可有說是為何要招這些人嗎?」許玥正在練字,聞言筆下頓了一頓。
觀書笑著回道:
「這確是寫的不清楚,不過我聽圍觀的百姓議論,好似是朝廷要建一個大船隊,和外邦各國去做生意之類。」
開海之爭,勝負已定!
許玥放下了筆,一時壓抑不住內心的涌動,她第一次嘗試對朝政進行猜測,就獲得了好的反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