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余侍郎悻悻的放過了下人。
下首許玥將一切都看在眼裡,望著手邊累成寶塔狀的乳白點心。
低垂首,以手掩唇……
「哎——」余侍郎珍惜的捏了一塊點心咬下一處邊角,頓時眼前一亮。
還不忘招呼許玥也吃:
「不是老夫吹噓,整個京城的點心,沒有比我這裡做的更好吃的,特別是這一味乳香糕,連陛下都向我問過方子。」
許玥嘗了一口,入口甜潤香滑,一股濃郁的奶香充斥,內里一點流心,又沒有過於甜膩,反而是恰到好處。
吃完了一塊,許玥言道:
「確實好吃。」
「是吧。」
一老一少從點心開始,說了許多話,大多是余侍郎問,許玥恭謹回答。
其言語平和而隨意,說起馮意所在的富昌如今狀況,如今一派欣欣向榮之勢,日新月異,余侍郎掩不住的自豪:
「他這一步算是走對了,人也打磨出來了,在那邊好好待上幾年,厚積薄發,日後一飛沖天也未可知。」
許玥也為馮師苦盡甘來感到高興,又問了幾句開海之事,余侍郎沒有隱瞞,一一都答了。
三塊不大的點心,再如何珍惜,不過一會兒也吃盡了,余侍郎意猶未盡的住了口。
讓下人把盤子端下去。
含笑道:
「今日,石家那個中了舉人的子弟,來尋你麻煩了?」
離事發不過一個時辰不到,余侍郎的話中好似一切都了解的清楚,許玥無需細想便明白,一個吏部二號人物自然不會是簡單的。
她點頭後,十分客觀的將事情敘述了一遍,並沒有添油加醋。
余侍郎眼中儘是欣賞之色,雖然事情大致都知道了,還是待她說完了才搖著頭開口,嘲諷之意盡顯:
「你不必怕他,威遠伯府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一個中了舉人的子弟,不想著好好護著,竟讓人趟這樣的渾水。」
「愚蠢至極!」
頓了頓,他又冷笑道:
「你知道為何他們敢這般囂張嗎?」
許玥搖頭,這也是她不解的地方,本已經是板上釘釘的罪名,難以轉圜,憑什麼伯府還在上躥下跳。
甚至態度放肆的不像是求人,咄咄逼人。
「請師公解惑。」
「自以為有倚仗罷了。」讓許玥驚訝的是,說到這裡,余侍郎把不屑和厭惡都擺在臉上了。
可下一秒,她便明白了。
「石家在先帝時送了一個女兒入宮,頗受寵愛,雖未生下孩子,也到了妃位,這位曾經照拂過陛下一段日子。」
「因此,陛下登基之後對這位太妃甚為尊崇,威遠伯府也沾了不少光。」
原來如此,這樣就能說得通了。
因為宮中有人在天子身邊說得上話,所以有恃無恐。
許玥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