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淡的聲音響起。
褪衣打板子,是極為侮辱人的刑罰,在這些監生看來,十板子都不算什麼,褪衣才是讓人羞憤欲死。
何況,這裡有幾百個人看著。
殺人誅心吶。
他們漲紅的臉一點點又褪去顏色,望著神情平淡的程三郎,心中不敢置信。
這位在國子監歷來是好說話懶散的,有人要請假尋他十有六七會批,怎的現在突然變了一個人?
「快將人帶下去。」
程三郎催促,士兵們沉聲應是,將人帶下去後,神情都變得端正了些。
砰砰砰的打板子聲響起。
眾監生一時噤若寒蟬。
沒有耽誤什麼,程三郎拿著冊子繼續去對人,回身的一剎那望向不遠處的許玥,輕吸了一口寒涼的空氣。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在大人身邊,自己也算學了一點東西吧?
…………
他這邊的小打小鬧,許玥沒有如何在意,忽然,此次隨許玥來的京營守備熱情的走過來,低聲道:
「許大人,這天氣太冷,您要不要去屋子裡先休息一會兒。」
「您放心,我保證,派出去抓人的都是京營里一等一的好手,絕對不會讓一個罪人走脫。」
這位京營的守備姓王,年約四十餘,守備是正五品的官職,說起來前途也不錯,不過他心中有數。
同為正五品,自己和這位許大人比起來就是一個天一個地,不可相提並論。
事實就擺在面前。
這次來國子監抓人,許玥為正,總管全局,自己只能當個被指使的副手,說句不好聽的,就是一把刀。
既然如此,自己抱個大腿怎麼了!
這叫良禽擇木而棲。
聞言,許玥搖頭正要拒絕。
下一秒。
王守備的臉被打腫。
派出去的一隊士兵鎩羽而歸,半跪在地上羞慚的道是有十八名監生聚在一起,本要一同抓回來,可是那宴上有人阻止。
「廢物,你們為陛下辦事,居然還被人趕出來了。」
王守備氣不打一處來,主要自己剛剛打了包票,沒多久就被打了臉。
有點臉疼。
「宴上阻止你們的人是誰?」
只見許玥合上冊子,聲音不大,卻好似重若千斤,王守備硬生生將出口的話憋了回去,臉也憋紅了。
真是見了鬼了,自己咋不敢說話了?
這邊,鎩羽而歸的士兵叩首道:「回大人,是,是燕王!」
燕王。
這個答案出乎了許玥的意料,她想過是某個閣老,想過是皇親國戚,或者哪位海內大儒,偏偏沒想到是陛下的親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