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不會有人能明白蔣鷺和藺江藍真正的關係是什麼——他們是共犯。他們是同謀。
準確來說,蔣鷺是藺江藍在這個不屬於她的世界中一個特殊的戰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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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蔣鷺還只是看著藺江藍。
未和藺江藍達成同盟時的蔣鷺,曾經是一個alpha,一個合格到出色的alpha。不論是alpha還是beta也好,omega也好,在他眼中實則差別不大。照蔣家的長輩評價,頂層alpha從古至今也不只出了蔣鷺一個,家世和頭腦,奠定了alpha性格的基礎,往往會使得與之相配的掌控欲水漲船高。
背景如此硬,蔣鷺卻高傲得很平淡,很禮貌,表露出的野心權欲都稀鬆平常。
他很少和人交談,偶爾以缺少溫度的口吻下達命令,不是不愛說話,也不是不屑交際,只是一視同仁地拒絕任何人進入他的世界。如果說那是一座幽深的林中城堡,那麼能夠進入這座戒備森嚴的城堡鑰匙從小時候起就逐漸生鏽,落在蔣鷺手掌心,留下來斑斑的腥紅鏽跡和難以逸散的腐水味兒。
女alpha轉校入學後,蔣鷺隔在人群中看了她一眼。
但也只是堪堪一眼。
蔣鷺的冷靜是所有人認為他高傲的來源。他依靠異於常人的分析能力和邏輯推論掌控一切。
第一次視線掠過那個特別的人時,蔣鷺微微停駐幾秒——藺江藍,新入校的一個女alpha。第一印象只不過是稍有特殊的皮囊。隨後他親眼所見眾人對她的追捧,或熱烈或隱晦,一個個煩不勝煩地繞在女alpha的四周,轉校第一年,只有到了alpha、beta等分開訓練的初級射擊課上,藺江藍才有點清靜可談。她上手彈藥的動作生澀,不緊不慢地重複著機械訓練,沒過多久就達到了「中級A」的評價。
在馬術俱樂部和另一群alpha的衝突則是蔣鷺的耳聞。
以談家為領頭的alpha群體愛打拳擊,賽馬術,是不服眾也行事乖張的一群刺頭。
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也不知怎麼灰頭土臉地輸了,從馬場出來的幾個alpha的臉色來看是輸得一塌糊塗。
為首的那個alpha在馬場騎乘地面,那原生土壤層上鋪的昂貴水洗砂上滾了一遭,一身蜂蜜味兒信息素沾了塵土,倒也沒炸。
傳聞滿天飛,都猜他要如何報復雪恥,這主人公反倒反倒被馴服了似的,偃旗息鼓,跟在女alpha身後一心一意要做人家的好朋友。
蔣鷺是見過那副模樣的。
說是朋友,看起來卻像一隻被蜜蜂蜇腫了臉的狗,一舔著點女alpha手指邊的甜味,就跟在後頭快樂地搖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