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仙姑有點惋惜:「銀子還了啊?咱們也花了不少錢呢。」
祝纓道:「銀子不好收的。又不是他請託的。」
張仙姑琢磨著「生孩子」這件事兒,生孩子,得有個自己的窩吧?祝家現在是賃房子住的,那可不牢靠!買房子就得有錢!哪裡來的錢?京城的房子,不是一個普通的小官一二年間能置辦下來的。單這現在住的院子,哪怕是個鬼屋,也得省吃儉用攢個好幾年。
做了官兒,掙得不少,花得更多。要維持一點做官的體面,樣樣都得比以前好,錢自然也就花得多了。張仙姑昨夜算了半宿的帳,樣樣都要錢,祝纓要是生個孩子,那可得養得精細些,這孩子身上更是要花錢的,吃穿不用說,他還得讀書吧?那也是錢!
張仙姑嘆了口氣:「是我想左了,光想著自家攢錢了。你娘不是貪財的人,是進了京城什麼都要錢,咱沒家底兒,不得不摳搜。他是熟人,人家也幫過咱們,不好意思殺熟的。」
到了請客的這一天,甘澤一家子在自家置辦了幾桌酒席,是從京城酒樓里訂的好席面,請了金良夫婦、陸超、侯府的幾個有頭有臉的僕人做陪,都是「自己人」。府里人知道甘澤親戚家的事兒,既為他鳴不平,又恨陳家後生。金良等人都說:「三郎這個人,能處!」
此時心裡開始把祝纓當成「自己人」來看了,上京路上那些若即若離便都不見了。
金良見了祝纓,先在她肩上捶了一拳:「好小子!夠朋友!」
祝纓笑笑,將甘澤拉到一邊,把銀子還給了他,說:「知道你的心意,我家裡雖然才上京正是花錢的時候,然而不是這個事兒。事情是我自己要辦的,並不是你請託我的。你給我些酒肉料子,我接了是交情,再給錢,就太見外,交情就沒了。」
甘澤只得收回了銀子,說:「三郎,客氣的話我就不多說了,以後有事,只管招呼。請!」
那邊,張仙姑和祝大也被請了上座,張仙姑有金大娘子、甘澤母親等人陪著,頭回吃席坐著這麼高,心裡美滋滋的。目光四下一張望,又嘆息:這些年輕後生,都配不上我家老三。
祝大也樂呵呵的,跟甘老爹一道吃酒,說:「在外頭混日子,就是得講個義氣麼。」
張仙姑那頭,很關切曹家女兒有沒有安葬:「孩子發送了麼?經念了沒有?多燒些紙人紙錢元寶,下頭可不能虧著了孩子。」
甘澤的母親嘆道:「哪能再叫她受苦呢?多虧了三郎,孩子如今回了家裡,她爹娘一琢磨,一個孤魂野鬼怕在下頭受欺負,又給她說了一門親。男家是金大娘子知道的……」
金大娘子道:「是我給搭的話。我娘家的鄰居,李家的一個兒子年紀輕輕地走了,爹娘怕他走得不安,要結個陰親。也是一樣的下聘,遷墳合葬,孩子在下頭也好有個伴兒。」
張仙姑道:「李家孩子性情怎麼樣?多給扎些紙人,要健壯僕人的樣子,小兩口吵嘴了也不吃虧。」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