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姐反安慰她:「我明白嫂嫂的意思。」
馮大娘子小聲說:「說真的,你有什麼念頭,有什麼辦法,趕緊想!哎……」她又猶豫了。
花姐道:「嫂嫂有話只管說。」
馮大娘子道:「並不是我們做兄嫂的不想你好,真要是個捨得託付的人,我們是巴不得的,你哥哥做官兒也不精通,有個幫襯的也好。可娘要選的人,又得看舅舅的意思,這兩個意思摻在一塊兒,能有幾分為你?又能有幾分為這個家呢?據我們看,竟不如那個祝家的。說句不怕你惱的話,這門親吶,退錯了。」
花姐低頭不語。
馮大娘子又說:「聽說,他如今官兒做得很好,王京兆還向鄭大理誇過兩句哩。依著我,先頭是咱們家做事做得岔了,縱先低個頭、賠個罪,也是無妨的。趁著他的官兒還沒做大,等他真箇發達了,不定多少人家搶著要他當女婿,到那時候就晚啦!」
花姐捏著扇柄的手指節發白,臉上表情變了數變,終於說:「嫂嫂,容我想想。」
馮大娘子道:「那你可緊著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這兩樣便有了婚姻了。只有父母疼愛女兒,才會問一問你,使你相看一下女婿,否則,不叫你知道就定下了也是有的。」
花姐呼吸一頓,道:「多謝嫂嫂。」
馮大娘子道:「莫要說這個話,走吧,她們等在那裡了,再多一會兒,不定哪個碎嘴婆子就又要對娘胡說八道了。」
姑嫂兩個又裝作沒事兒一般往池塘里灑了一把魚食,慢吞吞繞過池塘走了過去,丫環婆子們迎了上去,擁簇著二人回去。
花姐伴著馮大娘子處理了一些瑣碎家務,又陪著馮夫人吃了一餐飯。馮夫人飯後要念一卷經,花姐便回去自己房裡,順便說:「將至乞巧節了,我與嫂嫂準備去。列好了單子拿來給娘過目了再去採買東西。」將馮大娘子解救了出來,不必陪在馮夫人面前。
姑嫂二人出來之後簡單議了一議,馮大娘子列單子,花姐便回房,兩人約定明日再去拿給馮夫人看。
花姐回到自己房裡,王婆子等人來給她卸了簪環,伺候洗沐了,換了身寢衣。花姐一直不說話,等到收拾完了,才趿著鞋叫了一聲:「王媽媽。」
王婆子正在給她翻找明天要穿的衣服、配首飾,聞言放下手中的活計,問道:「小娘子有什麼事兒?」
花姐問道:「咱們房裡還有多少錢?又有多少細軟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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