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對啊。」
甘澤道:「你得罪過他?還是擋著他的路了?」
祝纓失笑:「這話從何說起呢?他比我大八歲,進大理寺比我早五年,真真年少有為,我看吶,他快升個主簿了。鄭大人又要做一番事業,他趁著這股東風,再過兩年做司直也未可知。不到三十歲就六品,前途好得很。」
金良道:「都說你聰明,這官場上的事兒,我看你也不怎麼精明呢!甘大,你告訴他!」
甘澤道:「他,七郎才做大理的時候他就投效過來了。七郎初入大理,手上可用的人少,又是那樣一個攤子,還有龔劼這樣的案子,兩位少卿並不是死心塌地襄助七郎,也是各有心思。七郎也有意用他一用。三郎說得不錯,他是有望升上一升的。然而,我看他似對你頗有些微詞,好給你上眼藥。」
祝纓道:「天地良心!我又不曾得罪他!」
甘澤搖頭:「你比他幹事更肯賣力氣,事事不肯偷奸耍滑,便是對我們這樣的僕人,做事也不打折扣,只這一條,人緣就比他好啦。你比他年紀小,怎麼能說前途不如他?他心裡很是忌憚你的。」
金良道:「你這囉嗦勁兒!三郎,就算是府里的僕人里,家生子兒,幾代人的交情,為爭一個一等的月錢也要踩來踩去的,何況官場?你覺得與他沒什麼關礙,他還看你礙眼呢。他是要做七郎眼前第一得意人的。」
祝纓笑得趴到了桌子上:「第一得意人?府里得是甘、陸,官面兒上,出門在外有你,就算是朝廷里,我也排不上號兒、蘇匡恐怕也比我強得有限。鄭大人要是只能在兩個從八品的評事裡選得意人,他也不配做這大理寺卿了!」
笑死了,真要第一得意人,鄭熹不得按著她的頭叫她讀經史考進士?縱容,有時候也代表著沒有太多的期望。
金良嚴肅地道:「這回不一樣。你道他踩你一腳就完了?接下來且有得鬧呢。七郎呢,只要他有用,也不能輕易處置一個朝廷命官。七郎倒有心回護你,你自己也得像個樣子。」
「我怎麼不像個樣子了?」
甘澤道:「你同陳相公家的大公子走得很近麼?」
「哈?熟識而已,怎麼會很近?這都哪跟哪兒啊?」
金良與甘澤對望一眼,金良嚴肅地說:「那你可拿穩了主意,旁的倒還罷了,有愛好尼姑的癖好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出入花街柳巷小心些身體也還好。然而改換門庭,我第一個要同你算帳的!」
甘澤補道:「你沒那個心,可得找個機會同七郎說明白了,單我們為你在七郎面前說好話是不行的。」
金良道:「光說有什麼用?賭咒發誓,不如做出事來。」
祝纓道:「大公子與我是同鄉呵,又拉了幾個旁的同鄉,我也不能不理會。怎麼就弄成我要投效他了?」
金良臉色緩和了下來,甘澤解釋道:「蘇匡說的。前兩天,他到府里拜見七郎,說龔劼的案子的時候,他就說,你交遊廣闊,或可從陳相那裡打聽得到一些龔劼的事。陳相與龔劼同在政事堂多年,恐怕知道不少事情。嘿!這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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