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她又把那股子勇氣鼓了起來,想:總躲著豈不是低下頭去叫人打?我都這樣了,我娘還不得更叫人欺負了?!不行!我得把本事練強!把官兒做大!
又深悔:昨天對鄭七說話時真是太軟弱了,簡直像條沖人亮肚皮的狗!
他娘的!
祝纓有點遷怒,氣鼓鼓地出門去大理寺。踏進宮門,她的那股子無名業火就熄了大半,進了大理寺,已經完全冷靜了下來。
左評事看到她,問道:「小祝,昨天怎麼沒來?什麼差使?」
他隨口一問,祝纓也就隨口一答:「有個舊案呢,說賊贓的事,就叫我跑一趟了。」
左評事道:「你呀,明明在鄭大人跟前更出挑,怎麼反而退了一步幹這些打雜的事兒,倒叫那條蜈蚣搶了先,人家已經巴巴地干出彩的事兒去了!」
「蜈蚣?」
「蜈蚣。蘇蜈蚣,走在世間全是腳,凡路上遇到的沒有他不踩的,虧得腳多,竟也能踩得過來。」
祝纓一聲輕笑:「你好會說話,都說是蜈蚣了,上趕著挨踩麼?我才不呢!」
她翻出了舊檔,等鄭熹下朝回來請他簽了條子,抱著去了京兆府。她在京兆府也勉強算是有點門路了,條子遞到了王雲鶴面前,王雲鶴看了鄭熹的字,又看祝纓帶的舊檔,道:「你可去抄寫。」
祝纓的臉有點綠,請示道:「下官慚愧,年輕不懂帳目,怕抄錯了,能否借帳本回去?鄭大理這裡有條子。」
王雲鶴對她觀感極佳,道:「可。」
祝纓綠著臉,帶著帳本回去,還是從鄭熹那裡弄了三個帳房,活活抄了五天。一抄完,祝纓就去把帳本還了,王雲鶴草草翻了一下道:「我也不是很懂這個,不過粗通。你初入大理,要在那裡磨鍊幾年,免不得要核對帳目的。大理查的,可不止是命案、失竊之類呵,還是要懂一些的。」
「是。」
王雲鶴想了一下,寫了幾個書名,道:「這些都是算學上的,你買了去,先通讀學一些。等會了,再尋個帳房請教一二,也就差不離了。不強求樣樣精通,但也不能一竅不通。遇到那等做假帳的案子,你再找個精明的帳房為你查帳就好。」
祝纓心裡堵得慌,王雲鶴還是這麼的敦厚慈和。她袖了王雲鶴的條子,不由自主去書局真的買了幾本書,揣了又回去大理復命。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