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來拉開了門,就看到一個著綠衫的人影過來,六、七品著綠,身形卻不像大理寺任何一個人。走近了,她也不大認識,想了一下才想起來:這人是宗正寺的。
來的是宗正寺的一個主簿,他看到了祝纓,拱一拱手,問道:「鄭大理在麼?」
祝纓道:「在的。」
鄭熹也回過神來,問道:「誰?」
「下官宗正寺主簿,奉宗正之命來向大理說一件事。」
「請進。」
祝纓把人讓了進來,就讓小吏去奉茶。主簿道:「不敢,說完就走。宗正說,大理寺正忙著,不叫多打擾。只是這一件事思來想去,還是要儘早告訴大理的。」
鄭熹道:「什麼事?」
主簿道:「高陽王府來報,高陽王的長子,歿了。」
祝纓兩耳「嗡」了一下,很快恢復了正常,再看鄭熹。鄭熹兩手扶案,指尖用力得發了白,他哽咽地說:「知道了。」
主簿說了一句「節哀」,也不敢久留,拱一拱手就走了。祝纓跟在後面把他送到廊下,主簿道:「不用送啦,你們忙著呢。唉……大理才要立一大功,卻又……」
祝纓低聲道:「黃泉路上無老少。」
主簿道:「是呵。」
兩人也沒別的交情,主簿看也套不出什麼話來,拱一拱手,走了。
祝纓想了一下,沒回鄭熹那屋子,踮著腳回房倒頭就睡,很快到了午飯的時候被人叫起,與大家一起吃了個午飯。午飯之後,大理寺再無閒人,一個個又去審案。只是祝纓總有些心不在焉,晚飯前又是往鄭熹那裡匯報的時候,鄭熹卻不在。
裴清道:「鄭大人家中有些事,明日再回。今晚大家都歇一晚,明天務必打起精神來!」
過不一陣兒,裴清、冷雲也都走了,大理寺諸人都在猜是有什麼事。蘇匡最機敏,問祝纓:「小祝,你一向在鄭大人身邊,這是有什麼事了嗎?」
祝纓心道:這是去喪事幫忙了吧?
嘴上卻說:「我一向都是在辦差,哪裡知道大人們的事?」
兩人你來我往說了幾句,也都沒個要領,大理寺又不讓他們出去,有些人就有點牢騷:這是把我們也當犯人防了。
說了一會兒,也都很倦了,各回去休息。
第二天,鄭熹眼睛回來時顯得有些憔悴,壓著諸人把案情細審,又行文,把任將軍送走的那個孫子也給緝拿了。同時命帳房把那本暗帳理出來,再照著那個名單,挨個兒拘過來訊問。直到此時,大理寺才有人知道,原來高陽郡王家也出事了,一時之間人人都不敢再抱怨了,勤勤懇懇地抓人犯、打板子、上刑、熬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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