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一會兒坐,又奇怪:鄭大人怎麼還沒回來?
…………
鄭大人已經在大理寺獄裡喝了兩杯茶了,底下人等要快要打盹了,陳相父子還沒出來。
他們先去看了那個犯官,聲音很低,也不知道說了什麼。犯官最後嗚咽得很慘。
接著,他們又要去女監看看管氏,鄭熹問陳相:「要不要見一見龔逆?」
陳相看了一眼這個「學生」,說是學生,並不正經拜師,也別說是什麼門徒,鄭熹是郡主的兒子,在宮裡讀書的時候他在宮裡教書,就這麼個師生關係。鄭熹不把這事兒給他壓下來而是報到皇帝那兒,也是情理之中的。
他說:「不用了。唉,我只要見一見那個婦人,問幾句話。」
鄭熹也就大開方便之門了,陳相帶著陳萌進去了,鄭熹也不旁聽,就等著。
陳萌經過剛才終於知道陳相為什麼叫他來了,一進女監火氣就越來越大。再見管氏,雖然不認識這個女人,但是這裡就只有她一個人,身在牢獄之中一身布衣卻很整潔,居然還有心情盤了個髻。他的火氣就再也壓不住了,不等父親和管氏寒暄就說:「你就是龔逆庶妾?」
陳相心中一聲嘆息,這個兒子,就繞不過當年那件事。他與管氏問了個好,管氏道:「陳相公?這是哪個?」
「犬子。」
「大公子?這一驚一乍的,可不像你的種。」
陳萌的頭頂都要冒煙了:「你說什麼?!!!」
陳相制止了他,緩緩地對管氏道:「夫人養尊處優十餘年,該帶著點體統陪龔兄走,不可使龔兄在九泉之下要為人恥笑,道是娼家女果然無禮。由娼家觀之,龔兄確治家無方。」
管氏的臉脹得通紅,陳萌暗中稱意,趁機追了一錘子,喝道:「你這毒婦,如何敢教唆墨吏□□淑女?」管氏皺眉:「什麼玩意?淑女?」陳萌怒道:「你害完人居然忘記了?」
管氏冷冷地看著他:「哦,她?我生在娼家,不是我選的,她罰做官妓,也不是她選的。扯平了!我倒要看看,你們做了妓又能高貴到哪裡去!!!
教唆?你們還用我教唆?是你們定下罰女人做官妓的規矩,不是我!你們抱著妓-女上床的時候,想過沒有你們作踐,妓-女本該是淑女嗎?你敢立些個規矩,我就敢用它!她沈氏不是最講規矩的嗎?」
陳萌氣急敗壞:「你這賤人!蛇蠍心腸!可惜我姨母與你這等下賤娼婦不同!她自毀容貌,貞孝潔烈!」
管氏的聲音尖利了起來:「毀容守貞?!!!哈哈哈哈!你是男人不是?毀容就毀了,守貞你也信?你們嫖女人,要好看、要有名、要出彩!單憑『官眷』兩個字,憑她是豬是狗,都有去嫖的!我能不知道?你能猜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