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姐知道內情,心中憂慮,她也不知道祝纓有什麼辦法應付。可是隨著二十歲生日的到來,祝纓這個在形象上作出改變的問題就必須落實了。花姐想了好些天,也沒想出來有個什麼更好的辦法。粘假須?萬一膠不粘怎麼辦?還有娶妻生子的事兒……
她是愁著幫祝纓籌辦這一次「冠禮」的。
二十歲的生日場面沒有暖宅時的大,幾個朋友、幾個同僚,也沒請大理寺內的吏員們。但是鄭熹很給面子地出現了一會兒,大理寺的官員們都有點震驚——大伙兒是萬沒想到他會出現的。
張仙姑和祝大見了鄭熹還有些害怕,卻不像當年那麼的恐懼了,磕磕巴巴地上前行了禮,說了幾句自認的場面話:「大人,貴足賤地,同喜同喜。」
鄭熹也不同他們計較,笑著說:「恭喜。」
張仙姑想起來鄭熹才新婚,又恭喜他新婚,說話有點顛三倒四的,祝大連恭賀新婚的事兒也沒想起來,聽妻子講了,也跟著祝鄭熹「早生貴子」。鄭熹一雙兒女都老大了,仍然很有涵養地感謝了他們倆。
心道:這樣的父母卻生出那樣的兒子來,祝家祖上可真是福蔭深厚了!
祝纓將他請到正堂上座,鄭熹將這屋子看了一眼,說:「過於簡樸了。」
祝纓笑道:「襯我正好。」
雖然給鄭熹在正堂里擺了一桌,還讓胡璉、左司直等人相陪,鄭熹也只坐了一小會兒就走了。他過來就一件事,給了祝纓幾套極好的正式的袍服。冠禮加冠的儀式祝家也擺不來,鄭熹就給了祝纓幾套衣服連靴帽腰帶之類。
他到這裡最重要的不是喝酒,而是給祝纓取了個字——子璋。
取完了字,再飲一杯酒,他就說:「我在這裡,你們也不自在,好好做一天生日,以後就是大人了!」
祝纓垂手道:「是。」
鄭熹出了正堂,問:「王相給你的書齋題字了?在哪兒呢?」
祝纓將他請了過去,正堂是沒有做成封迴廊的樣式的,到了書齋前,將封迴廊正面的幾扇門打開,才看到書齋門上的匾。鄭熹道:「嗯,字還行。」
祝纓請他進去坐,鄭熹又進去看了一眼,見這裡面最貴的擺設也就是王雲鶴的字以及他送的博山路,說:「屋子有了,也該收拾得像樣些。」
祝纓道:「還沒騰出手來呢。已經比小時候好太多了。我這個年紀能掙下這樣的房子來已經很了不起了。」
鄭熹道:「你要是想,本能比這個更好的。」
祝纓正色道:「人總得有個數兒,不能太貪,我要細水長流,可不想一下子把自己撐死。總要慢慢積累的。」
鄭熹滿意地道:「說得不錯。不過要記著,你積累,別人也積累呢。厚積而薄發,累積二十載,現在人家要發啦。」
「咦?那……陛下是怎麼想的呢?」
「陛下為什麼要多想?」鄭熹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