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纓道:「那倒還行。」
與他們聊完,又被本地鄉紳請去他們家住了一夜。當晚吃完飯,祝纓便把里正等叫了過來,說:「為什麼又另收了二升米?」這種村頭徭役是不會撥發口糧的,都是鄉民自帶。既然自帶口糧為何又要再征糧。
里正道:「該徵發的壯丁都征了,各家再生火做飯送過來又耽誤事兒,就一總叫了幾個人家的婆娘來做飯。也不能叫人家白干,所以才有這二升米。各處都是這麼辦的。」
「柴呢?」
「蒙大人的恩典,過幾天就分幾個人去砍些來,也是夠的。」
祝纓一點頭,不再多問。她知道,這些工程最終還得著落在這些人頭上。修渠,他們是願意的,從可憐人身上再揩點可憐的油水也是不可避免的。只要做得不太過份,稍稍揩點油,也是無法的事情。
趙蘇心道:心軟不好說,心細瑣碎是實。
第二天,祝纓吃完了早飯,突然道:「你們慢慢走,老關、祁先生,咱們上馬!」又叫了小吳、童立等幾個年輕衙役,最後還點了趙蘇同行。
讓大隊坐著車跟張仙姑等人慢行,祝纓等人著騎馬疾馳到了鄰鄉的工地上。
到了的時候太陽已經老高了,工地上到處都是人。山地丘陵修渠與平原不同,平原主要就是挖土,山地丘陵還要擔石頭、平掉樹根,同時還要留意腳下別滑了、山坡會不會有隱患,一旦線路規劃不對或者工程上有紕漏,大雨下來,整個山坡一滑,水渠也就沒了。活兒幹得熱火朝天卻也透著點小心。
趙蘇心道:阿媽這回說對了,縣令心眼是挺多的。
祝纓這一突襲,就看出工地上的弊端來了。她衝到了一個老者的面前,老頭子頭髮都白了,衣服上有補丁有破洞,還顫巍巍地跟人抬一筐石頭。祝纓跳下馬來,問道:「阿翁,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老頭子抬起頭來看她,一雙眼睛略有些渾濁,道:「修渠,當然要來啦。」
祝纓道:「您多大了?」
「七、七十啦。」
「家裡還有誰?」
「沒、沒啦,就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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