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灃道:「大郎說的對,小妹,你自己好好想想,我們就不多打擾了。」
他父子兩個拐去一邊說話,當真不再打擾蘇鳴鸞。
蘇鳴鸞心裡堵得慌,她眼見得跟山下關係越來越好,當然也知道朝廷要她一點「順從」,綜合考慮她得到的更多。她這次下山還有一個目的:想同祝纓商議一下,問怎麼種麥子。山上貧瘠,如果一年能夠多種一次莊稼,這得是多麼好的一件事情啊!
此時她不由佩服起祝纓來,祝纓早說過,如果只是貿易,她家遲早被掏空家底。事實證明祝纓的預見是對的,由於早就考慮到了這種情況,情況還沒有變得很糟糕。想來祝纓也會願意讓她學習一些耕種之法,以便可以長期貿易的。
現在不說進展了,之前取得的都可能被葬送。
縱使祝纓有意,可是她不能做所有的主,出了命安案,這事就不能輕易過關了。
蘇鳴鸞慢慢地踱回了房。
趙氏父子步履匆匆,回了趙灃的正房兩人才將焦慮徹底地暴露出來。
趙灃道:「這可如何是好?!我要怎麼向縣令大人交代?!唉……」
趙蘇道:「先別急,義父不是個不講道理的人。」
「現在出人命了!大家都看到了,沒法兒遮掩!你的國子監……」
趙蘇眼角一抽。祝纓才要給他送國子監去,這是一個新的起點,趙蘇滿心的期待,他知道自己能被推薦去試入國子監這個「中間人」的身份也為他增分不少。一旦雙方交惡,呵!
趙蘇眼睛氣得通紅。
趙蘇沉著臉道:「不管舅舅他們如何,殺人償命,這事兒咱們不能偏袒哪個!爹,兇手不能交給舅舅!得法辦!」
趙灃道:「我知道。哎,大人是真的收了顧同做學生?」
趙蘇道:「約摸是想著送我上京之後身邊得有個人吧。」
趙灃搓搓手,道:「哎呀,有點不妙。這要是他總在前面繞著,恐怕要分薄大人對你關注呀。」
趙蘇道:「我本是要上京的。」
趙灃嘆了口氣:「無論如何不能叫這事兒妨礙了與瑛族的交好。」
幾人一夜沒有睡好,第二天一早,又派出兩撥人,一撥往進山的路上迎阿蘇洞主的信命使,問他的消息,一撥往去縣城的路上,等候祝纓的消息。
………………
祝纓第二天照舊起床,照舊吃早飯,飯吃得與平常差不多,不多也不少。吃完了又暫歇兩刻時光,才讓人備馬回福祿縣。
一路趕得很急,天還沒暗就趕到了福祿縣裡。縣衙里,關丞等人正在焦急地等待著祝纓回來。結交「獠人」是祝纓主導的,雖與關丞關係不大,但是主官倒霉,誰知道下面的人是不是跟著倒霉呢?
他們都蔫頭耷腦的。
關丞坐在縣衙的門房裡枯等,聽到馬蹄聲就要跳起來跑出去張望。如果不是祝纓,他就要把人罵一頓:「混蛋!居然在在衙門口跑馬!拿下來打他二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