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帶著徒弟小心地上前,摸了一把,道:「死透了。」
趙蘇收了刀,道:「義父,犯人已伏法了。」
此時,圍觀的人方如夢初醒。
丁校尉大步上前,大讚:「一擊斃命!沒想到大人有這般身手、這般武藝!是這般英雄人物!」
「刀好。」祝纓說。
他們一齊看向插在土裡的長刀,祝纓轉動了一下左腕,提起了長刀。士卒們都不敢動,常校尉的手下怔了一陣兒,都望向他,常校尉也看得有點不知所措。他以為一個小白臉,沒想到是凶得很。
兇徒,常校尉見得多了,這麼不動聲色的兇徒還是極為罕見的。如果是面目猙獰,反而不是那麼的駭人。常校尉的坐騎不安地動了動,常校尉手一抖,緊張地攏住了馬頭。他本以為是這一樁很讓人火氣上揚,但是憑著一股子悍勇就能解決的事情。追殺逃犯唄,多大點事兒?
現在這事情有點棘手了,他不知道祝纓的深淺,一時也沒個准主意。
村口傳來一陣聲響,眾人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如得了赦般地看過去,卻是一隊人風塵僕僕地趕了過來。為首的福祿縣尉,後面跟著高閃,又有一些衙役、壯丁等人,他們終於找到了這裡。他們有從各村里通知完了找回來的,有從縣城裡被派出來的。關丞自己不敢擅離職守,將縣尉等人派了出來。
兩伙人湊了兩天終於湊成一個大隊,一路打聽奔了過來。在他們的身後,是一些勉強抽出身來的村民,見大隊的官差往自己家方向跑,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兒,也跟著過來了。拖拖沓沓,拖了老長的一個隊伍。
進了村就往人最多的地方扎,士卒們很自覺地給官差讓出了一條路,官差感覺良好,大步衝到了小土場前面,縣尉猛地剎住了腳!
他第一眼看到的是祝纓,祝纓左手長刀、右手短刀,一看就像是有事兒的樣子。順著下垂的刀尖他才仔細地研究了一下地上的……狼籍。一具有點詭異的屍首,一地的鮮血。縣尉抬眼看看祝纓,祝纓一臉的平靜,縣尉打了個哆嗦,小碎步趨上前來,抱拳道:「大人,卑職來遲了。」
小吳問老農取水處——老農家不遠就有一口甜水井——打了一桶水提了過來,趙蘇收了刀,侍立一旁。小江捧了佩飾等物上前,祝纓伸手抄水洗去刀身的血和泥土,一邊對小江說:「叮光的,怪礙事的,放一邊兒吧。」
一邊取了一條帕子擦刀,對縣尉道:「來得正好。」
縣尉硬著頭皮走上前去,高閃也與童立等人上前,聽祝纓道:「公文帶了麼?」
縣尉道:「是,關丞接到您的令,已將文書準備好了。」
祝纓擦好了短刀,收刀入鞘,重新佩回腰間,朝常校尉的方向揚揚下巴,道:「去請常校尉過來。」
丁校尉見狀,往一旁閃了一閃,高閃去請常校尉:「校尉,我們大人請校尉過去說話。」他心裡很納悶,這又是哪裡來的校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