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姐道:「嗯,那畜牲在家天天罵他呢。能被畜牲罵的,應該不會太壞。」
女典獄也同情她,將她帶到女監,給她放屋子裡,又抱了被子來:「門我得給你鎖上。你安心等結果。」
「哎。」李福姐心道,難道我在黃家不跟坐牢一樣?坐牢還不會逼我生孩子呢。
她居然安靜地住下了。
到了飯點兒,又換了個黑皮的年輕女人端飯過來,牢飯沒有雞鴨魚肉,但是乾淨整潔,味道聞起來也不錯。小心地吃了兩口,飯里也沒砂子,李福姐越吃越快。
江舟好奇地問:「你們說的都是真的嗎?」
李福姐道:「當然。」
江舟道:「可你們這樣,有證據嗎?那邊兒拿得出證據來,你就只有空口說呢。」
李福姐嘴裡的飯突然就不香了,將碗筷放下:「那就問我個誣告,訓我坐牢吧。我寧願坐一輩子牢也不去黃家。」
「你這話倒像是真的了,可惜還沒別的。」
又有別的女典獄聽了她們說話過來,也忍不住說道:「你快想想,拿點兒證據出來吧。你得有證據,才能斷你有理。」
祝纓沒丟松教她們點兒查案的本事,講查案的時候不免提幾句律法斷案之類,她們東一句、西一句亂七八糟的也記了不少。
李福姐想了一下,搖頭道:「那十貫是陳穀子爛芝麻的舊帳了,到哪裡找?好幾年了……哎,要是能找到帳本兒。」
江舟嘆道:「也不知道本子在哪兒,更不能由大人這樣翻找。萬一找不到,就把大人陷在裡面了。」
李福姐眼珠子一轉:「那要還有別的事兒呢?我要揭發了,算不算我的功勞?能不能幫我?」
「什麼別的事兒?」江舟馬上問。
李福姐道:「他還逼死過人命,算不算?」
女典獄們登時來了精神:「你再多說說。」
「有些欠了他的高利貸的、不聽他的話的,都叫他拿到家進里來打。也有打死的,也有打得只剩一口氣抬回家沒幾天就死了的。」
江舟又催促:「再說細一點兒,最好有個人名、有個時間,在什麼地方打的,誰打的,打的誰。為的什麼。」
李福姐道:「我知道的不多,也就五、六個吧。他害過的人肯定更多,我看他害人有癮!家裡列兩排家丁拿著棍子,也假模假式地審人。有一回他自己不小心丟了個戒指,逮著個短工上夾棍。還有泡在水牢里,身子都泡爛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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