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分派完,祝纓就騎個馬,帶著人與王縣令一同往河東縣去了。
王司功等人出城來送,郭縣令聽風聲也跟了過來。二人言語間滿是不舍,郭縣令道:「大人一離開,下官心裡就沒有底了。您只要在府城裡,什麼也不用做,就坐陣,大家心裡也塌實,也覺得有依靠。」
王司功道:「是呀,沒有個主官,就沒有個主心骨。」
祝纓對郭縣令、王司功戲言道:「我呀,當過別人的下屬,現在又成了別人的上司,頭上也有自己的上司。該知道的都知道。你們鬆快鬆快吧。」
郭、王二人連說不敢,聽她這話又覺得有點舒服:你倒是什麼都知道。一個心裡有數的上司,還是有可能好好相處的。郭、王二人也不想真的跟上司撕破了臉對著幹,干,也得戳著別人上前當炮灰不是?反正自己能躲還是躲一躲,上司如果差不多,就聽他的得了!
二人也笑了。
祝纓與王縣令騎馬並行,此時還是在南平縣,王縣令感慨道:「南平縣真的好啊!」
「好在哪兒呢?」
「地勢也好,地也好。」王縣令真誠地說。
「那倒是,位置也好。」祝纓說。
南平縣名字帶一個「南」字,在南府四縣裡卻是最靠北,它是南府最早的縣,南府的名字也是由它而來。其他三個縣都是從它往南擴散開來的。它雖然也有山地,平地比其他幾個縣都多,思城縣又比福祿縣平地再多一些,也更方便黃十二郎那樣的人兼併。
河東縣位於二者之間,有山地,比福祿縣要好一些。人口上也差不多,總是好地方、富裕的地方人口多,貧瘠的地方人口少。
兩人一邊走、一邊聊,祝纓問:「你手下有多少隱戶,有數沒有?」
王縣令眨眨眼:「下官能管的,都管著了,管不著的,那就是不知道了。想要括隱,也是難的。大人自己做過縣令,呃……下官比不得。」
他說到一半就想起來,祝纓摳隱戶的本事是真的厲害。
祝纓一笑:「不急,我也不知道福祿縣現在還能有多少隱戶,不過算個約數罷了。有,肯定是有的。人家一輩子連縣城都不踩進來,何必報這個戶口白擔徭役?你往這個上頭想,就能想出來怎麼括出隱戶了。」
「嗯嗯。」王縣令連連點頭,「早些年就該請教大人的,當時總不得機會,不然,我做事也能更順利些。大人,那宿麥?」
「你錢糧有虧空?」
王縣令心頭一顫,哭喪著臉道:「誰手上沒有呢?下官的前任,到任半年就病死了,下官接手的時候,他都死了半年了,下官再過來,帳目一團糟。下官理了這些年,正還著呢。」
祝纓看了看王縣令的打扮,這縣令一身的衣飾或許土,但不簡樸。絲絹衣服、金銀玉飾,填虧空的時候,估計也沒有很虧待自己。
她看過王縣令的履歷,也知道他的父祖三代,王縣令的祖上有個官兒,所以他是蔭職。不過父祖死得早,他又沒有什麼過硬的靠山,最後就被扔到這裡來了。觀其歷年的考核,都是中等,中中、中下打轉,中上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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