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無賴聽說章司馬「心疼窮人」之後就跑來告了一狀,說是張富戶侵奪他的田產。
親族之間購買田產,價格比市面上會稍低一點,張富戶自狀給的價格並沒有特別的低。祝纓看了這個價,確實,也就是個九折。是比較正常的。
沒過戶,就是他張無賴的。
章司馬就問了一句話:「交稅嗎?」
張無賴當堂許諾,道:「交!我補交!」
章司馬就給田判給了張無賴。
張富戶的倒霉還遠不止於此,眼下正是秋收呢,這一判,張富戶家種了一年的糧就白送出去了。雖不是自己親自耕的,種子、農具、耕牛、僱農的費用等等他都出完了。買地的錢也是給了張無賴了。
祝纓道:「這幾個我留下了。」
章司馬探頭一看,吃了一驚:他竟都看出來了!
他定了定神,道:「是。若論張某這個案子,下官倒有些解釋。」
「我並非疑司馬。」
「下官也是地方上出來的,府君也知道,這樣的事情是常有的,一來一去,隱田也就出來了。讓他坐大,未嘗不會變成一個劣紳。尾大不掉就是劣紳。」
章司馬也是縣令出身,看得出其中的貓膩,張無賴的樣子一看就不是好人,一查,是條賭棍。凡賭棍,人性所剩就不多了,老婆孩子都是能賣的,章司馬以前還見過手剁了兩根指頭髮誓要戒,最後拿三根指頭搖骰盅的。
「張富戶?哼!該吃點教訓!」他故意的。
祝纓點頭道:「就算給了張無賴,不用過年他就得又賣出去啦。那樣的人怎麼會用力耕田?這地就又要荒了。眼下農桑為要,令張富戶補稅,地還給他,如何?」
章司馬板著臉道:「大人要如此說,下官也不好爭辯了!」
祝纓等他說另外四個案子,他卻又不講了,只一拱手,看看到落衙的時候,他回家了。
僕人牽著馬,見他一直板著臉不說話也不敢問。一路上不斷有路過的窮人向章司馬問好,也有富人躲著他走。
章司馬對問好的人點點頭,躲著他的人他也只冷冷地一瞥。
回到家裡,僕人小心地說:「大人,可是衙里有了鬧心的事兒?知府大人……」
章司馬看了他一眼,僕人縮了縮頭,章司馬翹翹嘴角,微笑了起來。
僕人摸不著頭腦,再次小心地問:「大人這是,氣瘋了?知府大人斥責您了嗎?」
章司馬大笑:「他便斥責我又如何?」他斂了笑,「你們出門,待貧者要客氣,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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