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金道:「有個案子。」
「稍等。」
她自搬出府衙之後閒言碎語少了很多,與之相應的,因為仵作這個職業,躲著她的人又多了不少。她平常連江舟也不讓多到她這兒來,聽到招呼鎖好了門才跟著牛金到了籤押房。
郭縣令見到她來,有點惋惜:倒是個佳人,可惜了。
祝纓已對小江簡要說了情況,讓她跟郭縣令走一趟:「帶上江舟吧。哎,郭縣令,縣衙有女監?能騰得出手就派兩個跟著她去,從現在開始學。小江,教不教?」
小江微笑道:「只要她們敢學。」
郭縣令道:「這回是來不及了的,人已經死了,再耽誤怕屍身腐敗。」
小江斂容道:「那就走吧。」
「這、這,不用收拾麼?」
「大人去點人馬,我去收拾家什,叫上小舟就能走。」
祝纓道:「去支領車馬。」
「是。」
小江等人走後,祝纓又問項樂:「你師姐怎麼樣了?」這幾天項安雖得了她的允許,但總是不在身邊。項安與項樂一樣,都是很安靜守時的人,如果不是有特別的時候是不會缺勤她身邊的護衛差使的。
項樂道:「請大娘看了一回,說是以前底子有點兒虧了,師傅又死了,她累的。人是一口氣兒撐著,等安頓下來一口氣鬆了就病了。大娘好心,又給了好些好藥。這兩天已好了一些了。」
祝纓道:「那就好,讓項安也別累著了。」
「是。」
項樂心裡感動,口上卻不表白多言,只緊跟著祝纓,看她又去榨甘蔗汁,也去幫著使力。
花姐因祝纓到廚房忙,林寡婦向她說:「男人家不合進灶間。」便也走到廚房,看祝纓又在瞎忙。她對林寡婦說:「進就進了,你瞧巧兒,他爹還天天在灶間打轉呢。」
祝纓道:「那是。」她捏著筆,將自己試做糖的步驟都記下來,一邊寫一邊問花姐:「你有本子不?」
「什麼?」
「一些驗方呀!既然博士他們的道理不通,你這試過有效的方子不記下來推廣嗎?」祝纓很奇怪地問。她自福祿縣種麥起就是這麼個法子,如今製糖雖不必非得自己弄出法子來,但也打算自己先動手做過知道是怎麼個意思之後,再尋製糖的工匠來改良工藝,這個也是要記錄的。
都是類似的事,花姐之醫術為何不能記載?
她對灶間門口招招手:「幹嘛呢?要看就進來大大方方地看。」
蘇喆和兩個小姑娘從門邊跳進了門框:「阿翁!你幹嘛呢?」
「做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