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了他一個條子,這樣就不會被巡夜的給抓著了。
荊綱回到家裡,他們家還在熱烈地討論著。荊綱一陣頭痛,道:「都不要吵了!」
做官的大兒子說話了,父母也住了口,都問:「怎麼說?」
荊綱道:「明天都跟我去府衙道歉。」
「啊?!」荊五一聲怪叫。
荊綱想起來剛才自己的表演,也是老羞成怒,一拍桌子:「你還敢說?!!!家裡什麼都給你安排好了,你全搞砸了!」
荊老封君問:「那府學……」
「我才不要去呢!」
「他這個樣子還配進府學?」
兄弟二人一齊發聲,說完,荊五別過頭去慪氣,荊綱也被氣個半死:「我就是太縱容你了!早打一頓早改好了!」說著就要拿板子打弟弟。荊五滿屋亂躥:「你就知道在家裡耍官威。」
荊綱滿肚子都是苦,祝纓說得沒錯,南府老鄉熬出頭的少,他自己也未能投入什麼名師門下,真沒幾個幫手。虧得入仕比較早,娶了個好娘子才讓自己輕鬆了一些。結果兄弟給他闖禍!
荊老封君喝了一聲:「把五郎拿下!你個不爭氣的東西!全家跟著你受氣。五娘,你說他。」
荊五娘子又不大敢說話了,這些日子,她在家裡也跟個罪人似的,都說如果不是她鬧得那麼大,嬌嬌的事揭不出來,折了幾件首飾破財免災就得了。
荊綱長嘆一聲,泄氣地道:「五娘,你領他回房休息吧。」將其他人都支走了,只有他夫婦二人與父母在場,荊綱道:「爹,我能有今日,是家裡供出來的。」
「是你爭氣。」
荊綱苦笑道:「是,爭氣,學裡、街坊、乃至城裡,誰不說我好?我如今這個年紀,已經是從六品,爹娘也有封贈。」父母都點頭。
荊綱道:「也不過是從六品而已!知府大人,還不到三十歲,已經是正五品了。我與他,已是天差地遠。」
「怎麼,不就三級……」
荊綱真的哭了:「這哪是三級啊?!以往不與你們講,是不必講。現在得說明白啦。六級。唉……」
見丈夫開口困難,荊娘子道:「由六品升五品,是一道大坎兒,許多人在正六品上蹉跎一生,終身不得著緋衣。這位知府大人,確有過人之處。夫君也不必氣餒,大器晚成,苦盡甘來。」
荊綱搖了搖頭,勸父母道:「眼下還要服府衙的管。」
一看一直以來倚仗的大兒子都哭了,荊家老兩口也泄氣了,道:「好、好,你別這樣,都聽你的。」
荊綱道:「明天無論如何也要五郎認錯,或還有轉圜的機會,不要向大人再討什麼好處,府學的事兒你們都不要提。能提時我自提,不能提時,不要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