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鍾宜慢條斯理地說:「這一本確實令人驚訝……」
「過了年,他就在那個地方整八個年頭了,」施鯤說,「也該收穫了。」
就是他,也想看一看收穫。
王雲鶴道:「先放一放,年後再議。」
臨近新年,這事也就暫時放下了,再吵,皇帝該不高興了,那才是要麻煩了。鄭熹這裡又忙上了,祝纓在京中存了不少東西,趙蘇聽到鄭家有喜事,就以祝纓的名義送了禮物過去。鄭熹正好留下他詢問山中情形。
趙蘇道:「學生也只對阿蘇家更熟一些,其餘知道的都告訴大人了。不過義父做事從不務虛,他說有,必是有的。」
鄭熹皺眉。
還是王雲鶴了解皇帝。過完年,皇帝先等不及了,皇帝要的是一個四海歸心、四夷咸服。
他命將祝纓歷年的上書拿了出來,比對著本次的上書,認為所述內容越來越詳實,應該是真的。皇帝拍板決定下敕,准了。
既然准了此奏,相應的官服、官印之類也要準備。還得給三縣定名,從音譯而來,路果的長髮家占便宜,因為發音有點像帶了「恩」字音,皇帝給定了叫天恩縣。喜金的白面家叫永治縣,山雀岳父則因發音叫頓縣。花帕族名定叫「錦」族。
皇帝到底是個被底下官員糊弄了三十來年的人,也有點心得了。他又指派了一隊使者去宣敕。明面上說是為顯重視,實則兼了查訪的任務。
使者路上行得慢,還沒到南府的時候,祝纓已知悉了京中的一切——京里火急火燎給她報信的人可有不少。
她從容地準備,再帶使者去山裡轉悠,將一正一副兩個使者累病之後送走。這回使者比韋伯中還慘,進山還遇到了大雨,馬蹄子打滑,差點跌落山崖。
…………
使者還在回程的路上,冷雲的任期滿了,他毫不猶豫上了個請求養病的摺子,從此便滯留京中,玩得不亦樂乎。
這一日,他正在家裡看鬥雞,鄭奕沖了進來:「快!出事了!」
兩隻雞被罩在籠子裡帶了下去,冷雲道:「十三郎?你怎麼來了?」
鄭奕道:「陛下要是召你,你可千萬要好好說話。」
「怎麼了?」
鄭奕忍住了沒罵冷雲,好聲好氣地說:「你回來了,刺史誰做呢?」
「對啊,誰啊?」
「段琳……」
「他?!」
「他舉薦了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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