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雲鶴臉皮抖了一下,道:「聖人之學學不好,讀我寫的隻言片語也是不成的。」
章別駕陪笑道:「是,並不敢落下,五經六藝也都習的。下官在到梧州前也任過幾任地方,下官看來,梧州與獠人雜居,騎射上頭比一些地方的文弱書生強多了。」
王雲鶴道:「子璋信里說,他忙於羈縻事務之時州內庶務是你代理?」
「是,依上官的之命行事而已。」
王雲鶴道:「你幹得不錯。」
「相公過獎了。」
「梧州上下官員,你覺得如何?」
章別駕一一細數各人姓名職位考核結語,都說乾的不錯,最後說:「還缺一個司倉,以前的吳司倉調走了。不過並不曾誤事,司倉佐也恪盡職守。」
「司戶祁泰,其人如何?」
「是個不善言辭只會幹事的人。」
公事似乎到此為止了,王雲鶴的神態、口氣都鬆弛了下來,閒適地道:「這裡不是政事堂,輕鬆些。一路可好?」
「一路都順利,就是道上有點擠。」
王雲鶴笑道:「都上京嘛,你們趕到一起了,人多了就熱鬧,可有什麼趣事不曾?」
章別駕道:「為方言鬧了不少笑話。」
兩人無拘無束地聊了一陣,章別駕看王雲鶴神態隨和,漸漸放下心防。出相府的時候已不知自己說了些什麼了,只覺得自己應答得應該都不錯。
王雲鶴確實覺得他還可以,將「章炯」兩個字記在了一張紙上,接著見下一位訪客。這一天王雲鶴睡得不早也不晚,臨睡前紙上已經寫了六個名字。
第二天,他將這張紙帶上,先上朝,再到政事堂與施鯤碰個頭。
……——
施鯤前一天值宿宮中,回家前也要與王雲鶴碰一下,告知臨夜並無大事發生。
王雲鶴將自己寫的紙條給施鯤看:「這幾個人。」
施鯤指著上面一個名字,問道:「這個章炯,是不是姚尚書才提過的那個章炯?」
王雲鶴點一點頭:「是他。梧州別駕,是個實幹之人。」
施鯤笑了:「能在祝子璋手下好好活到現在,可見是個有才幹的人。我看可以了。」
王雲鶴也笑了:「趕緊再派給他一個新別駕,梧州的長史、司馬都不能頂用,為刺史之貳的只有別駕。送個新別駕過去,讓他好好磨一磨才好。」
施鯤道:「章炯給他派哪一府做知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