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熹等人也都懵了,他們也知道關擎是誰,同樣不明白關擎在這個時候來這麼一本是個什麼意思。鄭熹完全相信,祝纓不可能幹出來瞞喪不報的事兒。一個腦子夠用的「孝子」,不瞞比瞞能發揮的效用更大。
政事堂也是不肯相信的。
與祝纓打過交道的人臉上也都是一片驚訝之色,沈瑛甚至發出了一點輕微的聲音。當年,祝纓與花姐的那個婚事,就是因為馮家打了祝纓的父母而解除的。那個時候的祝纓可不是現在的大理寺卿,就是個鄉下跳大神家出來的窮小子。那都沒有忍,利索地把婚約給解了。怎麼看都不像是個能辦出這種事的人。
當然,也有懷疑的。甚至在想,如果祝家父母是去年過世的,而她的連升三級是在去年末的魯逆案中得的。這個……那確實……
祝纓又追問:「消息確切麼?」
陳萌就站在祝纓附近,悄悄挪了點位置,小聲勸道:「你莫急,先問明白。哎,你不知道嗎?」
祝纓道:「不……不是,我爹娘怎麼會出事呢?」她沒理滿殿的君臣,轉身抓起袍角就往外跑。
冷雲在背後喊:「哎,你幹嘛去?快攔著!」
殿上也沒人聽他大呼小叫的,皇帝也看傻了,還是太子說:「阿爹,叫人追過去吧,他別再出了事兒。」
皇帝經兒子提醒,忙下了令,聲音總比跑步快,門口的禁軍攔了一攔:「祝大人,冷靜些。」
祝纓道:「我還能怎麼冷靜?關擎呢?從哪兒得到的消息?是真的還是詛咒我家?」
很快,兩人都被帶到了殿上,鄭奕已完成了他的「在人群里突然發問」:「關宗明!關擎是你兒子吧?」
關宗明呆若木雞,被周圍人點了出來。鄭奕縮回了人群,深藏身與名。
皇帝面前便出有了三個人,皇帝先問關擎:「爾彈劾大臣,可有實據?」
他是好奇死了,所謂「風聞言事」通常僅限於御史,且一般御史也不會真的聽風就是雨,多少得有點兒依據。關擎還不是御史呢!皇帝也知道,祝纓的父母遠在梧州,三千里,且不說祝纓知不知道、隱沒隱瞞,關擎是怎麼知道的?難道他有證據?會是什麼證據?
關擎只說了一句:「陛下召彼父母赴京便知。」
王大夫挺身而出:「爾有何據?」
關宗明也破口大罵:「逆子!」
祝纓卻顯出了冷靜的模樣,對陳萌等做出了一個拒絕的手勢,死盯著關擎問:「是監視我全家,還是只構陷我?」
陳萌等人都放心了,祝纓這是恢復冷靜了。
一句話問出,原本不相信的、懷疑的都把心換了一個方向,他們不關心祝纓了,「監視」就有點可怕了。
關擎卻閉緊了嘴巴,關宗明顧不得禮儀,急躥了上來,抬手就打:「你說啊!到底是誰指使你的?」
祝纓實在很費解,這父子倆又是唱的哪出啊?紅臉白臉?演得也太拙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