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聽著冷將軍不留情面地說:「打仗,打的是士氣,將士們吃不飽穿不暖,就沒有士氣。」
竇尚書也很生氣:「他們是去打仗的,不是去當少爺的!給的不少了!」
鬼都知道,中間肯定是有吃回扣的,可是阮將軍還要說一句:「長途運輸,必有損耗的!」來圓一圓場面。
冷將軍又說,有功的將士得賞,竇尚書說已經撥了,你要再多就過份了,北地還荒著呢,朝廷得留著餘量。竇尚書也是一肚子的火,帳上好好的,要用的時候就發現虧空了!他不可能親自去每個穀倉檢查,這裡面的貓膩就太多了!
竇尚書含恨道:「地方上也是胡鬧,是該整頓了的!」
王雲鶴道:「此言有理,已經整頓過一回了,看來效果不佳。」
大冷的天,幾個人吵出了一頭的汗。
皇帝還要問沒說話的幾個人:「你們怎麼看?」
鄭熹道:「有功不賞,將士不安,今年的秋賦也該到了,先發一下吧。」
竇尚書道:「齊王府才建成就失火,又重建,才花了一大筆呢!」
冷將軍道:「那將士就活該死了也沒有個撫恤嗎?」他轉而向皇帝哭訴,又說接下來胡人不會消停的,這回退得就蹊蹺,得備戰。
皇帝對竇尚書道:「還是先盡著要緊的事辦吧。哎,怎麼突然就有這麼多的虧空了呢?」
祝纓心道怎麼會是突然?
她一直都知道下面並不像是公文里寫的那麼的花團錦簇的好。在做神棍的時候,於妙妙的侄兒就是縣中小吏,地方上的花招她就見識過了。她自己在地方任上就是個會寫公文的人,一看措辭就知道有人要出夭蛾子了。二十年前,她接手福祿縣就是個爛攤子。
十幾二十年下來,地方上難道會突然風氣一振?還是僅有的幾個壞地方都恰好被她遇到了,其他地方都是樂土?
不過是大家會糊而已。
皇帝得謝謝王雲鶴,要不是有他不停地零敲碎打修修補補,情況只會更壞。
但是王雲鶴與鄭熹已經領頭謝罪,說是自己的錯,祝纓等人也得跟著一起請罪。
皇帝又說:「先帝在位時,風調雨順,如何到了我這裡,事事不順?難道是我德薄嗎?」
丞相又謝了一回罪。
皇帝道:「罷了,還是說正事吧。冷卿,你說胡人還會叩邊?」
冷將軍來神來:「是!這一回像試探!我觀其軍容,較之以往更加有章法了!士卒也是士氣旺盛。恐怕不會善罷甘休的。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既說他們要什麼變法,難道是變著好玩兒的?最後還不是南下找補回來?」
皇帝問道:「諸卿的意思呢?大理,你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