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泉哽咽難抑,道:「還請對至誠君子、網開一面。」
祝纓道:「我只辦違法之人。天下這些人,屋頂掀開了,拿著尺子一量,沒有完人,我也不會要每個人都做聖人。別做得過份,我都能容忍。」
余清泉知道,想讓祝纓明確表態是不可能了,但是只要她不用力針對,那倒是能松一大口氣。
他鄭重地一揖:「我為天下蒼生,謝過大人了。」
祝纓道:「我與蒼生,不用別人橫在中間。」
余清泉臉上掛著淚,呆呆地抬頭:「您?」
祝纓道:「你們,如果少一點把蒼生掛在嘴邊,多干一點實事,王相公也不至於這麼累。若從你我初見開始,你便習研庶務,他也能輕鬆一些。」
余清泉道:「彼時是有打算的,後來竟耽誤了。今時今日,如今如何走得開?」
祝纓搖了搖頭:「言盡於此。」
說完,也不管那個奏本,點一點頭,邁步走了。
留下余清泉立在原地一抹臉,急急地將祝纓的奏本拿起來看了一下。條理清晰,憑誰看了都得說一聲好。這樣一份奏本送上去,陛下、政事堂必是滿意的。看看這手筆,竟有些王雲鶴的風範。
明明氣質很合,如何竟終不能相融呢?!難道是祝纓想自行其事以顯其能?這……
余清泉恨得直捶桌子。
還得把奏本給收好了,原模原樣地給送上去。
…………
祝纓不管余清泉怎麼想,待余清泉一如往昔,好好地招待,再好模好樣給人送走。
再回行轅,派人盯著輸糧、開荒事宜,自己也不時裹件青衫就下去看看。
這一日,她才從外面回來,就聽到祝文說:「大人,顧郎君來了。」
祝纓點點頭,心道:正是春耕的時候,他來做什麼?是春耕遇到了難處,找我要耕牛來了,還是與官軍起了摩擦,找我協調來了?
抬步走進去,顧同正在堂上等著,猛一見她一身青衫,有些恍惚:老師看著還挺年輕哩!
祝纓道:「發什麼愣呢?」
顧同忙說:「老師,是有這麼一件事兒。我也不知道怎麼的,那一天,我正在田裡呢,有人找到了我……」
當時,顧同正在兩個老農吵架,他們是老兵的家眷,辛苦來投奔兒子,一看有地,雖然是要開荒,但是借牲口給農具的,也都不挑剔。
起初千恩萬謝要供長生牌位,沒兩天就起了爭執。原籍的氣候與北地不同,彼此對何時耕種產生了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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