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
「那你南下幹嘛?」
顧同口氣有點不好:「當然是追隨老師……」
「你不情不願的,還是覺得她不合你的志向。你永遠記著她瞞了身世做了丞相,你覺得這是錯的。如何為難自己?留下吧,魯尚書人不錯。京里同鄉也需要有人照顧。你夢裡是三代之治,是家國天下,你不甘心。聖人之言,又是女子與小人難養。你自己沒想明白,不要強求。這是義父說的。」
顧同瞪大了眼睛:「她……」
「她當然會為身邊的人著想。」
「我……」
「你沒有告密。」趙蘇說。
顧同鐵青著臉:「我還不至於出賣恩師。」恩師二字他說得異常的彆扭。
趙蘇笑笑,命僕人取出一封信:「這是義父寫給魯尚書的信,你有難處的時候,拿著這個給他看。」
顧同猶豫了一下,趙蘇把信塞到了他的手裡:「拿好了。我這就要走了,也不與大家告別了,免得為大家惹眼,你代我說一聲吧。」
「好。」
趙蘇這才有功夫把自家的事處理了。
第二天,他就不去上朝了,先去貨棧,取了幾大車的東西。貨棧的人又指著另外幾口箱子,道:「這是府里吩咐的,您取那幾樣的時候,就把這些也給您。」
趙蘇先打開來檢查了一遍,裡面都是些服飾、玩器之類,是京城眼下最時興的樣子。一個箱子裡還裝了字畫,鄭熹仿佛真的有心讓祝纓在梧州也過得如在京城一般。趙蘇也將東西一併帶回。
回家吃飯的時候,家裡又有人登門——金大娘子與兒子金彪來了。
趙蘇客氣地接待了母子倆,問道:「不知有何貴幹?」
金彪是陪母親來的,只管看金大娘子,金大娘子躊躇道:「就是,聽說您要走了,來看看,看看,就當是看到三郎了,害!是三娘。您不會怨她吧?」
「當然不會!」
金大娘子放心了:「她東西都送了人,自己回去怎麼過活?家裡大哥大嫂年紀也大了,這些個請您捎給她。」
她讓金彪取了一小匣的金子過來:「她是個會過日子的人,就是沒本錢,有點兒本錢就能翻身的。這些不多,好歹能用。千萬捎給她,她一定能過好,到時候您也是有功勞的。她不會虧待您的。」
趙蘇道:「我們有錢。」
金大娘子道:「小京官兒日子難過,都說地方上富,也得分在哪兒做官。她又到南方做縣令去了,上一回就得京里給衣服給鞋才能穿得光鮮。捎去吧,就當我算還她的馬錢。」
趙蘇想了一下,接了,金大娘子露出舒心的笑容來,起身告辭而去。
趙蘇嘆了口氣,把匣子給收了,也一併放到了行李里。到了天黑,正要準備休息,又有人來了——這回是個比較生的人,周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