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纓笑道:「知道了。」
「小侄的意思是,其實,陛下也不是很開心,梧州刺史的事兒,必有人反對,陛下也必然不會樂意。除非,鄭相公那兒您有把握,家父與他合二人之力,或許能夠爭一爭。否則這一份奏本,恐怕是要泥牛入海的。」
「梧州是羈縻,朝廷不能派人過來,只能我們自己選。如何治理,也是依我們的風俗。我做刺史,要有上州的品級,梧州要可以養兵,我來領兵,當然,錢不用朝廷出。」
「啊?」
祝纓道:「我剛才告訴過你,梧州遠在三千里外。有什麼事兒,頂好一次都講清了,免得往來費時。朝廷想拿捏腔調也行,想拖那就拖下去。西番也很喜歡這裡產的茶磚。」
陳枚愕然:「您……」這也只是知會朝廷一聲嗎?
祝纓道:「我不喜歡熱臉貼冷屁股,更不喜歡受氣,跟我交易,要買賣公平。你回去也可以換一個說法,一個刺史換我牽制西番。天下,不會有人懷疑我辦不到吧?」
陳枚低頭想了一下,道:「好!我爹也願意你們在梧州能夠平安度日,如今他與鄭相公反而比之前更親近些了。」
「別是靠罵我變得親近的吧?」
陳枚喉嚨一緊:「不、不,不至於。」
祝纓道:「我不喜歡拖沓。」
「我明天就動身!」
祝纓道:「刺史的敕封到了之後,我再給你們一樣東西,你爹、鄭七,都有份。」
「敢問是什麼東西?」
祝纓道:「我已經給了你一樣了,你得把我的事辦了,才能得到另一樣。」
陳枚道:「我明天就回吉遠府!」
第442章 後手
夏季的山中別業較之山下要涼爽許多,陳枚卻完全無心享受這種清涼。他恨不得能夠日行千里,一眨眼就回到京城,儘快將這件事情給了結。
出了書房回到住處,隨從、僕人早已眼巴巴地等著了。他作為「外面的使者」並沒有被安排住進祝宅,而是住進了一所比較安靜的客館裡。
隨行的官吏與陳家的僕人分別從左右兩邊撲了上來:「大人/二郎!」
「大人,祝……呃,是個什麼意思?」
「二郎,快進來用些冰飲吧!背上都汗透了。」
陳枚自嘲地笑笑:「怪道剛才風一吹,我還說怎麼這麼涼快呢。進去說吧。」
進了正房,僕人忙來忙去,給他換衣服、擦汗、上手巾,隨從官員則小聲詢問:「還順利麼?」
陳枚拿濕帕子捂著臉,聲音有點含糊地說:「明天一早咱們就動身回去!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