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萌心裡還惦記著字據,道:「您要對付她,難是難了點兒,也不至於一點辦法沒有。只不過為了天下,您只好背負非議而已。」
兩人相視一笑。
陳萌提前回家,揪過兒子詢問出使的詳情。陳枚第一件事是拿出了字據,第二件才是說了與祝纓見面的情況,然後才是對梧州的觀察。
陳萌認真聽了,道:「你還是年輕。」
陳枚道:「是。以往覺得祝叔父慈祥可親,能幹可靠,這次才知道她的可怕。」
「可親可靠,是她以前沒有針對你。」
「是。」他這趟就是個跑腿的,話題是祝纓定的,節奏是她帶的。
連字據都是她主動給的,陳枚在心裡默默地加了最後一句。
陳萌道:「下一趟,還是你去,放低身段認真請教……」
「是。」
此時,門上來報,有個女人拿著祝纓的帖子來求見!
陳萌道:「請進來吧。」
又是個女人!
來人自稱「蘇晴天」是梧州會館的主事人,到了面前一看,是個中年的婦人,衣飾上與京城仕女看不大出區別。
蘇晴天大大方方地二人問好,然後說:「我們老師臨行之前囑咐過我,朝廷敕封縣令之後,有事要說與陳、鄭兩位相公。」
陳萌問道:「老師?」
陳枚問道:「是什麼?」
蘇晴天笑道:「是,在福祿縣的時候,老師教過我們許多東西。不知可否請鄭相公過府?我去鄭府,怕要被打出來的。」
陳萌一面說「不至」,一面問是什麼東西?
蘇晴天道:「老師做戶部尚書的時候,擔心會有意外用到錢糧的時候,特意留下一筆以供應急之用。都標在圖上了。」
戶部尚書是鄭熹表弟,這事兒也瞞不過他,如此一來,蘇晴天到陳府,反而是與陳萌更親近了。
陳萌派人請了鄭熹過來,鄭熹以為他是要商量敕封的事兒,過來才知道祝纓還留了這麼一手。他心下吃驚,口上讚嘆:「她還有多少驚喜是咱們不知道的?」
然後和氣地問蘇晴天這一筆倉儲地哪裡。
蘇晴天拿出一張圖紙來,又拿出一份帳,對應的是圖上的倉儲,道:「老師說,還請二位能夠用好這一筆錢糧,造福百姓。話帶到了,東西也帶到了,我就不打擾啦。」
鄭熹忽然問道:「她對你們有什麼安排?」
蘇晴天笑道:「您說笑了,我們要什麼安排?老師好好的,我們就會好好的,我們有事,老師會為我們報仇的。」
鄭熹啞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