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不理他,目光灼灼,看向祝纓。祝纓沒理他,而是對趙蘇說:「就這?你還給安排得……你弄來的,你善後。」轉身要走。
老者急了,大聲說:「使君如今有傾覆之危,再不迷途知返,恐要身敗名裂!」
四下一片寂靜,林風是很沉不住氣的,但也被這話驚呆得忘了發脾氣。
祝纓斜眼看了他一下,道:「是嗎?我不覺得。」
老者急急站了起來,更加急切地說:「使君怎麼如此執迷不悟?若使君的父母師長沒有說過,就讓我告訴你吧,天地之間陰陽有序!男女內外有別!你以女子之身躋身朝堂,事泄之後又畏罪南逃,難道不是因為知道了自己所做所為難容於世?
為今之計,只有聽我一言。舉州獻與陛下,向朝廷請罪,以期得朝廷赦免,或可一洗前恥,青史留名。聖天子發宏恩,或賜使君封號,使君洗心革命或得一士子為良配,全婦人之節、享天倫之樂,豈不美哉?」
「呸!」周娓在祝纓身後先有了反應。
林風、蘇晟等人想動手打這貨,這老頭兒怕是瘋了吧?!日子過得好好的,理會什麼朝廷?
老者梗著脖子道:「使君果然是女子,連下屬也管不好,讓他們這般無禮,又如何能夠治理好一州呢?您看看您這裡,再想想朝堂之上,袞袞諸公,皆是英俊之士……」
「我知道啊,」祝纓說,「丞相,我就是嘍。」
老者一噎。
祝纓道:「你識字?」
「當然,老夫自幼飽讀詩書……」
「來自薦的?」
「呃,是……」
祝纓最後問出了一個問題:「你叫什麼?」
路丹青掩口而笑,被她一帶,林風等人也笑了起來。
老者臉漲得通紅:「老夫陶未然,字……」
祝纓指了他一下,對趙蘇道:「讓他報名考試吧,怎麼報名怎麼考,你知會他。對了,客館要收錢,他要沒錢,告訴他在這裡謀生的門路。還有你們,都沒正事幹了?回來開會。」
「是~」眾人忍著笑,躡手躡腳跟在她身後離開客館。
出了客館,林風又要嘲笑這個老頭。
「咱們這梧州,名字不錯,喻意也好,到底偏僻些,鳳凰好像不太愛來。」祝纓幽幽地說。
林風閉嘴了。
周娓道:「大人怎麼這麼想?竟被一個老棺材瓤子給噁心到了?!您這兒是鳳凰窩!您開科考的,有的是好女郎來!」
祝纓道:「借你吉言嘍。千金買馬骨,叫驢,咱就不要了。」
周娓高興地說:「這就對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