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纓道:「蠻夷之地則可,教化之邦就容不下一個有真本事的女人,是嗎?才女們只能鬱郁不得志且還不肯自暴自棄,廢物們還覺得委屈了?不能踩在別人頭上,它們委屈死了吧?那就死吧。」
王叔亮臉脹得通紅:「你總要考慮考慮她們的父母親人。」
「你來就是說這個?那就先別說了,聽我說。」
王叔亮也是一位老人了,如今也少有人敢在他面前這樣說話不客氣了:「行,你說。」
「缺人是吧?」
「對。」
「為什麼會缺啊?」
「黨爭,又……」
「不,是制度。」祝纓說,「令尊在世的時候,就有意推廣科考取士。怎麼樣,趁我回來,干一把?」
王叔亮道:「現在這形勢?」
「就是現在,要干,就干一把大的。以前也有科考,卻也有改進的地方,官員考核雖然也算嚴謹,卻仍有漏洞。總是寒士缺乏進身之階以致蹉跎,要用人的時候,又說無人可用。什麼時候變法好?大破大立的時候。」
「就算選出來人,也沒那麼多官職。」王叔亮說,這個他也不是沒考慮過。
祝纓道:「這個我有辦法。對陛下也沒細說的,齊王放在北邊兒,也不是空放著,他的勢力不得清一清嗎?對他還有留戀的人,不得酌情請回家去休息嗎?只是不能顯戮,以免讓天下人寒心。沈瑛一家相關,是不是得清了?以此類推。」
她還有另一個手段,不過不好對王叔亮講,明天打算找施季行——大理寺里可有許多人的舊帳。「依法辦之」就行。
清掉一批,換上舊部子弟、科考取士,慢慢地把這制度給掰過來。
王叔亮略有些激動,四下看了看,祝纓道:「我的地方,儘管放心。不過現在不行,我得先會會西番。」
王叔亮道:「西番……兵馬錢糧,恐怕不足,您帶來的兵馬,恕我直言,少了些……」
祝纓道:「打也不能只是硬打,難道就只靠我帶來的這些人?」
「陛下因為齊王的事情,不肯令禁軍精銳盡出。」
「還精銳?又三十年過去了,當年的精銳,三十年來就當看門狗了,什麼時候派他們去平過民亂?早不是當年了,也就陛下不明白,看不透。」祝纓說。
王叔亮道:「這個您更懂,可是補給錢糧呢?您的那些兵馬,日常所需尚可,一旦開撥西陲,補給到西陲與您從安南到京師沿途供給可是不一樣的。」
祝纓道:「我會親自去戶部看一看的。」
王叔亮語塞,哦,戶部,又是你的地盤,是吧?
雖然三十年過去了,不過以祝纓的手段,還真是難說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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