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輝在河面上灑下細碎的、跳躍著的光點。
心裡憋著一股子氣,唐葵直接喝了半瓶。
儘管度數很低,但對於鮮少飲酒的人來說還是挺刺激的,唐葵覺得自己的眼淚都要出來了。
希望能夠麻木自己的神經,唐葵一瓶接一瓶地喝著,渴望用酒來沖淡自己內心的痛苦。
「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喝酒?」
身後突然響起的聲音讓唐葵握著酒瓶子的手抖了一下。
她扭頭去看,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他衣著簡單,白色短袖運動褲讓他充滿令少年氣,和昨晚的氣質截然不同。
顧羽弘雙手扶著膝蓋,累得直喘氣:「打電話也不接,發信息也不回,我差點都要把這個地方翻過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唐葵覺得自己還有些暈乎乎的,就連回答他的問題也屬於條件反射:「手機一直靜音,也沒看消息。」
「你說今天是伯父的忌日要回老家,我昨晚事情結束之後就聯繫你了,可你一直不回。」顧羽弘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委屈,「我怕你出事兒,所以就過來找你了。」
還不等唐葵說什麼,他把手機屏幕給唐葵看,說道:「雖然你們這地方小,但我今天也走了快三萬步了。」
顧羽弘站著,讓唐葵覺得壓迫感有些重,她也撐著草地有些晃悠地站了起來。
自從看到他的那一刻起,昨晚的他和眼前的他一直在唐葵的腦海中不斷切換,太陽穴都突突的疼。
見她喝了這麼多有些站不穩,顧羽弘下意識朝她伸手。
可是唐葵卻條件反射般後退了兩步,腳跟撞到了空酒瓶子。
酒瓶順著小坡骨碌滾了下去,以很快的速度掉進了小溪,濺起了不小的水花。
「誰啊!」山坡下傳來中年男人的暴怒聲。
唐葵循聲望去,溪邊的那對情侶被水濺了一身。
顧羽弘也向山下喊道:「對不住了!」
美好的約會被打斷,衣服還濕了一大片,男人的怒火蹭一下往上冒:「哪家的熊孩子啊?你們等等,我讓你們家長收拾你們!」
男人低頭尋著鞋,一副要動真格的樣子。
顧羽弘拉起唐葵的手,眼睛很亮:「愣著幹嘛!跑啊!」
昨晚大場面的沉穩蕩然無存,很像是那種刻意尋求刺激的好學生,顧羽弘拉起唐葵的手腕,撒腿就跑。
他們跑下山坡,跑上小道,穿過一條條深巷,急促的腳步聲在石板路上砸出不小的聲響,和心跳聲統一節奏。
太陽完全下山,路燈亮了起來,青色的石板路上流淌著清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