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章每一日都是早出晚歸,這兩個月又瘦了許多。
「快將這碗湯喝了,」
這日,沈胭嬌盯著顧南章道,「這麼久都沒好好吃過東西,照照鏡子,瘦成什麼樣了?」
顧南章一笑。
由於瘦了不少,下頜線條更顯得有點凌厲,少了些先前讀書時的那種溫潤君子感。
眼神也有些不同了,本就清冷的長相,如今加上這深邃莫測的眼神,越發給人一些壓迫感。
他這一笑,雖說壓迫感少了些,可偏又多了一種笑面虎一樣的難以言明的東西。
「別笑了,」
沈胭嬌道,「越笑越像個老狐狸。」
顧南章笑得手一抖:「我是老狐狸,你是什麼?」
「肅郡王要被賜死了?」
沈胭嬌沒跟他繼續玩笑,問起了正事,「闔府男的流放,女的進教坊司麼?」
「是,」
顧南章道,「不止他……這些人背地裡做的惡太多,罄竹難書了。」
說著又一笑,「不過有一事也挺有意思,你想不想聽?」
「說說,」
沈胭嬌忙道,「什麼事?」
「你有沒有疑惑,」
顧南章笑道,「那肅郡王先前在先皇時,太子和四皇子的奪嫡中能全身而退,應是個高人,可為何最近卻屢出昏招?」
沈胭嬌:「……」
有點囧,她其實根本沒想過這個。
顧南章見她一怔,便知她之前沒想過,不由又是一笑。
「笑什麼,」
沈胭嬌道,「你當誰都跟你一般,是個老狐狸麼?快說,為何呢?」
「這府里先前都講究一個吃不言睡不語,」
他喝了一口湯,道,「如今自這位母親來後,除了大宴時有些規矩,平日裡都不講究那麼多了。」
沈胭嬌知道這個。
其實在沈府,規矩也大。
就算是家宴,除了酒席上玩笑行令外,平常家宴,也是聽不到一聲說笑咳嗽的。
只是她不喜歡。
如今到了錢氏這邊,錢氏正巧也不是那一定講究的人,又愛熱鬧,她們婆媳吃東西時,便十分自在。
先前和顧南章心存芥蒂時,極少一起吃飯。就算一起用飯,也都是靜默無聲的。
後來和顧南章沒了那些芥蒂,兩人像是才認識相熟了般,越來越熟的有些沒規矩了。
就比如眼下,她和顧南章用著飯,卻依舊有說有笑,只不過說笑聲音都很小罷了。
這樣的放鬆,她心裡是歡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