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是自然而成,確實有些說不出的古怪。
「滄海桑田,」
顧南章笑道,「這不是誰畫就的東西,而是不知多少年前,亦可能久遠到了亘古蠻荒的時候,那時候這裡可能還是汪洋,這些似魚似蟲形的東西,便是那時候那些水中生靈的屍骨所化罷——」
沈胭嬌一下子睜大了眼睛。
她心里猛地顫了一下。
滄海桑田,平日裡也是常說的話,可從沒像眼前這般,給她這麼強的震撼衝擊。
沈胭嬌伸出手,纖細白皙的指尖,輕輕在一個魚蟲般的圖紋上緩緩拂過,像是在撫摸過漫漫歲月的一根無形琴弦。
從未有過的一種感覺,說不出,卻令她有些痴迷。
不是痴迷這魚形蟲形的圖紋,而是痴迷這種在一瞬間感覺自己融入了更久遠更廣闊天地間的一種無形的心緒的釋放。
也同時令她感受到了微渺又獨立鮮活的自個兒。
沈胭嬌輕輕抬起眼,順著這石壁往上望去,那一層層的石壁上,不知嵌了多少歲月……
直到她的視線越過石崖的頂端,直接望向了碧藍的天空。
沈胭嬌緩緩閉起眼,唇角卻又輕輕勾起。
「喜歡麼?」
顧南章聲音在她耳邊輕輕響起。
沈胭嬌睜開眼,粲然一笑嗯了一聲。
回到車上,沈胭嬌想到了什麼,猛地湊到車窗旁,衝著外面策馬隨行的顧南章問道:「你來過這裡?你是如何知曉這裡有這個的?」
顧南章頓了頓。
「莫非,」
沈胭嬌一下子猜到了什麼,瞪著車窗外顧南章的身影壓低了聲音道,「你先前……那些年常出去……便是四下出遊去了?」
前世婚後,除了新婚時,顧南章一直冷淡少言的。
後來更是動不動便離家兩三月,說是去了遊學之類……她從來沒信過,一直覺得他必定是金屋藏嬌了。
還曾私底下叫人打探,只是都是無功而返。
她那時還猜度他必定是在別的地方養了外室,但那時她也無法,只能咬牙暗恨,想著他若是敢帶外室回來則如何如何……
她只關切他身邊有沒有別的女人會跟她爭寵,從沒問過他有什麼見聞之類。
自然,他也從不解釋。
顧南章這時在車窗外輕輕嗯了一聲。
「生氣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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