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朔道:「好。」
鹿雨帶他去了自己的畫室,畫室打通了書房了,整體地方比她臥室還大,她開了燈,入眼都是大大小小的畫,風格皆不同。
畫是她的第二個精神世界,所以她把畫室布置的很浪漫,牆壁上有風吹麥浪,日出熔金,都有赴雲端的的蘊意,會告訴她要奔赴光明。
程朔隨口一問:「這些你畫了多久?」
「從初中開始畫的都在這了,以前水平差點,不夠細看,大學拜了老師,才畫出點靈魂。」
程朔站在這裡,看著被保藏的畫,好似看到了不同時期的她。
他看著她初中畫的海平線圖,上面還有她自己設計的幾句詩,字體胖胖的,和現在有很大區別。
「是從小就愛畫畫嗎?」程朔扭頭看她。
鹿雨說:「不是,只能說有點天賦。」
天賦從她嘴裡說出來時故意挺了挺胸,驕傲的抬起下巴,嘴角輕輕上揚,在笑。
程朔抿唇一笑:「那你牛逼。」
他又看了一圈,目光停在另一副畫上,這副畫明顯她畫的是自己,背後有一雙燃燒的蝴蝶翅膀,在火中自渡。
「小時候,你那只有血緣的爹給你畫畫麼?」
「沒有。」鹿雨默了默:「他哪肯。」
「不過他不肯,我就干點壞事,拿他衣服鞋子去賣,然後存錢買地攤上一兩塊一盒的顏料,只是這些顏料畫出來顏色很淡,因為便宜。」
鹿雨輕噓:「以後要是有人要採訪逆境中成長的素材,我還真是很好的例子,如果賣東西這條不算的話。」
她呵呵輕笑,態度一點也不自墮,還與有榮焉。
程朔插著兜,望著她靜靜的出神。
當初第一眼看到她,除了覺得她一小孩傲嬌的拒人千里之外,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落落寡合,現在他了解了。
畫畫對她來講不是錦上添花,其實更應該說是雪中送炭,她畫畫,和他吹笛一樣,在絢麗時找平靜,在貧乏中尋求慰藉。
鹿雨看他不說話,微微側過臉來看他,道:「你這麼盯著我看幹嘛?」
程朔沒回答,無聲地笑了下。
她哼哧一聲,皺眉:「畫室不行,會弄髒我的畫。」
程朔抬起眼皮,無語地看她。
「鹿雨,收起你滿腦子黃色廢料,晚上想吃點什麼,我給你做。」
鹿雨吃了三明治又不餓,光顧著聽最後四個字了。
「其實畫室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