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清大腦空白了一瞬。
因為那個信封事件,他忘記了把日記本拿回去,如果有人翻看了他的日記本,岑清用腳指頭想都能猜到全校都能馬上知道他寫了什麼。
權縉:「清清寫了什麼?」
幾個呼吸間,岑清鬆了一口氣。
指尖在日記本的外殼上滑動,岑清輕輕眯了眯眼角,在權縉的視線下,往臂彎里埋得更深了。
「……沒寫什麼,」他的語氣發黏,輕飄飄的,「就是挑了一個小事。」
……
白幕於早晨九點再度顯現。
岑清這次仔細觀察了它,有那麼一瞬間,他感覺這個龐大的白幕中旋轉著無數的旋渦,而在那些旋渦之外,應當是遮住天幕一樣的黑洞般的,無光無色的存在。
但是並不是,它更像一個潔白毛氈做成的雞蛋。
彩色的畫面再度播放。
第二節課上到尾聲,岑清迷迷糊糊聽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岑清?!……」
「他怎麼在上面……」
「不誠實嗎……?」
他從睏倦中醒來,發現全班都看著他,而目光大多數則越過他的臉頰,神色複雜地看向窗外。
岑清一怔,連忙扭頭看過去。
上面在播放他在試衣間中,被一個寬肩的身影抱在懷中,鏡頭不知道是藏在哪裡,竟然直直錄製著他的面孔正面!
沒有人認得清被他勾著脖頸的男生是誰。
也沒人在乎。
教室內驚叫出來後,在白幕向後播放的同時,全員目瞪口呆,失聲地瞪著畫面。
……岑清被人親了。
而那個人是一個很恍惚的背影,眾人只能看到他有一個修長、手背布著凸起的青筋、骨節寬大的手背,是個男生。
鏡頭的畫面全部聚焦在岑清的臉上。
他漂亮的眼中滿是驚惶,卻還是被那雙大手掐上了臉頰,陷進柔軟的頰肉中。
那張紅唇瑩潤柔軟,唇珠嬌嫩地綴在上方,像是勾著人去舔。
大手的主人傾身上去。
鏡頭錄上了男生的後頸。
等他放開,岑清的嘴唇已然腫了起來,那層紅潤的唇色也變得深艷,水光將細嫩的唇紋浮平,閃著曖昧的星點。
因為他的後背是柔白色的門和牆壁,而這樣的設施在校園的任意教學樓角落都有一模一樣的場景。
根本看不出他是在哪一處角落,被人按在腿上,這樣親了一通。
班級內一時沒有人說話。
而畫面中的岑清,眼眶紅軟濕艷,澄澈分明的眼瞳中,閃動著無措怮動的淚光。
岑清震驚地看著窗外的白幕。
他似乎在與昨日的自己對視,眼神都是渙散的、惶然的,瞳孔不住地顫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