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嚇得略有些空白的大腦中忽然竄起很可憐的想法——他怎麼敢對這個殺人犯這麼說話的啊……
作為一個被關在這裡的人,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他咬了下唇,在柔軟如花瓣般的唇肉上壓出很淺的印子。
埃爾維斯的視線落上去,他總是被岑清的唇所吸引。
紅的很嬌艷的樣子,也很柔軟,裡面泌出來的水液也十分可口甜蜜。
沒有和岑清對視之後,埃爾維斯微揚的嘴角就慢慢變得平直。
他笑起來實在是紳士,但是不笑的時候十分嚇人。
而岑清還沒有見過他不笑的樣子。
瞳孔深處暗的像隨時爬出某種惡魔怪物的深淵,金褐色的髮絲搭在蒼白英俊的臉頰,呈現出令人心驚的割裂感。
「窸窣」
身後的窗簾被一隻蒼白有力的大手抓住,他的手臂越過了岑清的肩膀,皮膚和布料的摩擦聲響在耳邊。
岑清很明顯的瑟縮了一下。
腳尖微抬,似乎要往後移開一點點。
埃爾維斯漫不經心地抬起手,直接攬住了他另一側的腰,將人往懷裡帶了帶。
岑清趔踞兩步,被扶著站穩了。
身後響起一陣很輕的風,緊接著是細慢清晰的「嘩啦」聲,那是窗簾上方的移動軸承發出的聲響。
埃爾維斯緩緩地、緩緩地拽動了岑清身後的窗簾。
光線逐漸被遮蔽,窗簾被完全拉上了。
岑清的心尖隨著他拉動的動作而顫動,脖頸和鎖骨泛起一股發麻的酸意,像是血液推進到需要受到保護的地方,毛細血管膨脹發癢。
好像有一點……不妙的預感。
——被發現了嗎?
因為在看窗戶外的逃跑路線,然後被抓住了……
脊背因為埃爾維斯靠近的手臂微微發毛,岑清呼吸都輕了,指尖下意識攀住了男人的上臂。
有力的肌肉在他的手心下跳動,這個人完全有力量把他一擊斃命。
昏暗中,岑清張了張唇。
「我……」不是要逃跑。
眼角有些酸澀,他喉腔被緊張的情緒壓迫,竟然沒有發出絲毫聲音。
「不要靠窗戶太近……是沒有注意到這裡沒有護欄嗎?會掉下去的。」
出乎意料的是溫柔的聲線。
攬著腰部的手指也很輕,好像知道自己在和一個非常脆弱的、稍微用力就會出現淤痕的美麗存在說話一般。
光線因為窗簾被拉上而猛然昏暗下來。
晦暗的光明中,溫熱的吐息噴在耳側,岑清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抬起頭,和埃爾維斯的眼睛再度對上。
他看不清男人的嘴角有沒有翹起來。
眼眸升起點點水霧,只看清那雙比他的眼珠要顯得深暗一些的霧靄藍眼底亮著兩點寒光,沒有俊美面孔的遮掩,狼一般空洞又直勾勾地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