瑩白的臉龐上絨毛細膩透明,少年張了張唇回復完系統,又用指尖去拉男生的袖口,嗓音也很輕,「亞度尼斯。」
男生定定地看著他。
岑清指尖微頓,緩緩沿著男生的肩膀,手腕壓在了他的脖頸上,「好累哦…你等等抱我出去好不好……」
溫軟的香氣入懷,低柔嬌氣的呢喃仿若安撫,尾音輕輕顫著,更顯無辜。
……
岑清終於進入了埃爾維斯的展覽場地。
雖然這個無限副本場景的搭建是源於十八世紀,一些影視設備堪稱落後破舊,但它們在展覽中的表現能力相得益彰。
各種奇形怪狀的東西——牆面上扭曲的浮雕,角落裡堆疊的播放投影設備,掛在兩個迴廊之間的畫作,元素由女人體、怪誕的機器幻想、各種碎裂的肢體拼接等組成。
像是真正縫合的來自現實中瘋癲的藝術世界的作品,表達的內涵混亂且無序,懟臉的扭曲物體每每看著都令人心驚。
最中心的大廳中央,立著一個高大三米的偌大的大肚子女人,她站在中心的位置,挺著龐大的孕肚,從關節處突兀變得窄細的四肢佇立著——白色大理石的質感在光下閃耀著一層鋒利的白光,唯有指尖和腳趾上染著鮮紅色的染料。
以及唇上勾勒出來的紅色的微笑。
岑清一進來就看到了它,在一種怪異的吸引力下,他頗為震撼的站在它面前,看向雕像光滑的肚子。
那股怪異的吸引他的力量,仿佛就來自於這個肚子。
裡面……是什麼?
「一顆人頭。」
脊背冒出細小的毛汗,岑清瞳孔驟然擴大,嚇得後退了幾步——
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個本來無人進入的展覽,此時卻出現了一個仿佛不該來這裡的人——修長的風衣垂在小腿上,男人雙手插兜,黑色捲髮下,抬起的綠色狼眸正微眯著看他。
裡面是岑清看不透的觀察、揣摩等晦暗複雜的情緒。
「偵探先生,」岑清咽了一下,後知後覺地向他打招呼,又輕聲問,「你剛剛說什麼?」
雖然他對這位偵探有些懼怕,但是那天確實是他救了自己。
羅納德眼珠瞥向旁邊的雕塑,並未認真去看,似乎還是少年對他更有吸引力一點。
他淡淡地頷首,似乎在有意思的重複自己的句子,將一個字一個字掰開,去告訴眼前這個有點蠢笨的少年,裡面是個什麼東西。
「一顆人頭——埃爾維斯把他母親的人頭,放在了這個肚子裡面,頭朝下。大概在肚臍下方,子宮的位置——我猜他是想表達生命的循環,血緣上的某種不可打破的關係……」
他微微眯眼,「你在聽嗎?」
岑清眼瞳睜大,有點不高興地看著他,「我怎麼沒有在聽?」
說的也太看不起人了一點!
羅納德飛快看了眼岑清的鞋尖,微微一頓,「方向朝向左邊的通道,據我所知那裡是一間廁所,你和亞度尼斯一起來的,現在他在廁所,你剛剛因為和我談話感覺到了壓力,在心裡想他怎麼還不回來,或者『這個人怎麼又出現在我眼前?他什麼時候離開?』」
岑清:……
有點茫然,呆呆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尖,挪回來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