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先生只有一位。
裴成周不死,裴傅丞永遠都是二少爺。
管家應道,「裴先生在書房,宋秘書。」於是領著這麼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要上樓。
談話簡短平淡,就像是一場聚會時兩伙不同人士的寒暄。
但這不是聚會,這是葬禮前奏。
岑清站的高,他在高大的玻璃大門外,看到了一台白色的靈柩,兩隊黑衣人包圍著靈柩車,領口別著白花等在外面。
——那是要將裴成周運走的靈柩車。
岑清感覺到的割裂感更大了,他心臟有點難受,不明白為什麼會產生那種感覺。
以前,他看到這樣的場景是該害怕的。
但現在,他只覺得副本太過詭異……與平和。
他站的太久,宋秘書和身後的人抬頭,全都看了過來,岑清聽到管家在介紹自己,「這位是裴先生的朋友,岑先生。」
宋秘書一臉毫不意外的樣子,就好像早知他的存在。
「岑先生,」他走上來,「二少爺說,如果見到您,需要您迴避。」
是該迴避的。
岑清臉色白了白,他想到了之前的副本,他很害怕看到死人的屍體,因為神態太過猙獰,所代表的的含義也格外沉重。
但此時,裴傅丞讓他迴避,只會讓人聯想到很奇妙的、他與裴傅丞,與裴成周的關係。
在一眾倏忽活躍起來的視線中,少年沒有回答他。
他輕飄飄掃了他們一眼,就像是看到一群貓貓狗狗還是什麼的,反應很輕微,眼尾狹長輕斂,偏側過去的脖頸象牙一般瑩白,轉身上樓了。
宋秘書身後傳來驚嘆聲。
「他可真小……」
是的,誰都看的出來,這樣漂亮精緻的少年,從年齡上來說,和裴成周有些不太相配。
岑清驚顫的睫毛,輕抿的紅唇,這些脆弱而引人憐憫的細節,像是烙印一般刻進腦海,令人發出頭腦眩暈的呢喃。
「……如果我是二少爺,我也不會只看著這樣漂亮的人物。」
「總要握在手裡才舒服。」
管家打開門,宋秘書帶人進了書房,他們是裴家養的專業殯葬人士,平日裡十分嘴嚴,但今天撞到岑清實在是個意外。
宋秘書看著他們將裴成周已經半僵硬的身體放入白色的屍袋。
無甚感情的說,「諸位少議論。」
裴家龐然大物,裴成周的死亡哪有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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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清敲了敲門。
兩秒後,裴薛從裡面打開,看到門口是岑清絲毫不意外,「來人了?」
他問的是樓下發出的聲響,腳步聲和嗡嗡的交流聲,在原本安靜的別墅顯得格外突兀。
岑清點了下頭,本來想問裴藍川的事,被提到這個,遲疑的說,「傅丞找人來,說要將成周拉走……?」